画师今天画画像了吗
太阳隐没在附近的山头,最后一点亮光也慢慢消失,两人便这么呆呆的坐着,不知不觉间竟然度过了一个时辰。
手中的书早已被余茗翻出折痕,桌上密密麻麻的,堆满了奏折,毛笔端正的摆在旁边,砚中的墨水还未干,泛着一点点迷人的墨色,奏折上都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
“你可知朕为何单独召你?”
余茗一边说着,一边将桌前的一个暖炉塞到了对方的手里,宋驰誉也自然的接过,那双被冻得通红的手因为触及到一点温暖而微微发抖,似乎是在表达喜悦。
余茗又从桌上拿起另一只暖炉,手紧紧的握着,尽力汲取暖炉上的一点温暖。
在她的意料之内,宋驰誉摇了摇头,他当然不知道。稀里糊涂进了这深宫,稀里糊涂的被选中当了画师……
他似乎什么都明白,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宋驰誉可以感觉到真相在自己眼前晃悠,再仔细的看了一下周围……
明明都很正常,可是他的心里却有一个声音直呼,他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似乎是自己……那个深埋的灵魂在表达着心声……
世界都那么虚假,就像是早有人布局好了一样,等待着一人的落网……
“恕草民愚顿,草民不知。”
他如实的说着,也不管自己的感受是不是真的。也是,这一切这么的真实,怎么可能是幻境?
他还想再猜测一二,可是余茗却开了囗,他不得不暂且放下那个荒诞不经的想法。
“朕幼时受奸人迫害,一半容颜尽毁……”
余茗的眼里溢出两滴泪水,嘴角的笑也略显牵强。似乎是因为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她的声音都止不住的颤抖。
当然,这一切也只不过是表相。
系统啧了一声,心里头连连称赞余茗的演技,若不是自己知道事情的始未,明白余茗不过是在演戏,自己说不定便信了。
“自此之后,朕便这般模样示人……”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碰了一下自己的面具。
也许曾经不觉,不过经她这么一说,宋驰誉的心头不觉一紧。面具之外的皮肤是那么的漂亮,加上那双令人着迷的眼,很难令人想到对方毁了容颜会是什么模样……
他的眉头不可察觉的一皱,第一次觉得面具如此的沉重……
“之后的日日夜夜,朕每日寝食难安,每每看到镜子里那张丑陋的脸,朕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的情绪起伏很大,似乎是因为触碰到了自己的伤心处,呜咽声音夹杂在她的话语中,看着好不委屈。
宋驰誉不没有表态,他怕说错了什么触到对方伤心之处,只得攥紧了手中的火炉。
“这杖面具便是朕最后的倚仗。至少可以不用面对那个自己。”她顿了顿,眼里的光顷刻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只留下了更为深远的落莫……
“朕一直拖着不选画师,不过是因为朕见到自己面具之下的丑态,至少这样自欺欺人心里头会好受些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