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36
“婉儿，看书呢”。
范闲并不知道林婉儿当时在屋子外，更不知道她已经知晓是五竹杀了林珙。
“这段时间京城可能有些乱，等一切落定安稳后，我带你出去游玩，散散心”。
“范闲”，林婉儿冷着脸，眼底有挣扎、有怨，还有痛苦，为什么偏偏是眼前这个人，为什么是他呢。
“怎么了婉儿”，范闲伸手去拉林婉儿，却被她躲开。
婉儿从来都是温柔的，更不会拒绝他还冷脸，范闲心里一咯噔，几乎是瞬间便想明白了林婉儿的变化为何。
因为林珙。
他本想一直瞒着婉儿的，但终究还是瞒不住，范闲有种终于还是来了的感觉。
“我问你话，你需的老实告诉，不可隐瞒”。
“你我是夫妻，你问，我自然不会骗你”。
“好，我问你，我哥遇害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他策划的牛栏街刺杀”。
“是”。
林婉儿的心一沉，原本握着书的手死死攥紧，整个人都在紧绷颤抖，她移开目光，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那杀他的是不是你”。
“不是我”，范闲看着林婉儿，眼眶微微红，有受伤和委屈。
“你知道凶手是谁”。
这次范闲迟迟没能回答，一边是妻子，一面是自己视如亲人的五竹叔。
“知道”。
林婉儿觉得自己在被拖入深渊，她回头望着范闲，“是不是你身边人”。
范闲对上她的视线，被她眼中的恨意杀意刺伤，心脏抽痛，“是”。
砰！那根理智的弦到底是崩断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滑落出来，被林婉儿紧紧握在手中。
“我哥要杀你，你还手理所应当，从道理上来讲你没错，可人活在世上不是只有道理就够了的，那是我哥，我从小染病，是他一次次进宫陪着我，你明白吗，他是我哥”。
“我明白”。
“从道理上讲我不该恨你，可我做不到”。
范闲想伸手拿下林婉儿手中的匕首，他怕她伤到自己，可林婉儿将刀尖对着他，她的眼中都是恨意和痛苦。
“你为什么不一直骗我，只要你骗我的话我就相信，我只信你说的，再多的证据摆在我面前我都能装作看不见，你为什么不骗我”，林婉儿崩溃大哭。
“对不起”，他只能说对不起。
林婉儿哭过，可再抬眼看向范闲时，眼底的恨意杀意越甚，神色都染上了几分疯狂，“可我不能对你动手，告诉我一个名字，是不是你那个五竹叔”。
范闲摇头，他难得如此失态，甚至带上了几分恳求。。
“你说过，你五竹叔从小陪长大，我哥也是”，她无法对范闲出手，那就杀了五竹。
林婉儿疯了吗，她可能真的疯了，她要让范闲也尝尝她的痛苦。
“如果五竹叔出事了，我会发疯，会复仇”。
“我也一样，最后一个问题，他动手时是不是你下 的命令”。
范闲沉默，他无法承认也无法否认，可这落在林婉儿眼中，就是彻底将她打入深渊的最后一击。
“我 很失望，是对我自己，我选择了你，背叛了我二哥，可却连报仇都做不到，甚至连恨你都做不到”。
就这样吧，她累了，心也死了。
“婉儿......”
他们之间怎么就变成这样呢，范闲不明白，或者说他其实不愿意明白，喜欢应该是纯粹的，可他跟婉儿之间从一开始的相遇就是被算计好的。
他是真的喜欢她的，可现在，却也是真的渐行渐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