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山海42

“传闻古时苗疆之地擅蛊，而此地皆以女子为尊，向来有传女不传男的规矩，女儿在继承了母亲的驱蛊本领后，会外出游离直到觅得一如意郎君，她将自己的本命蛊喂于对方，自那后俩人同生共死，一生不离不弃。”

说到这里肖明明终于将视线移到女孩身上，却发现她不知道何时已经沉默的敛下了眸。

这一刻没有人看的清女孩脸上的表情，更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知为何肖明明心中有些慌。

她紧握住那只小手，像是想成为她求生的浮木。

“眠眠，这或者只是古人杜撰的野史，但我想告诉你，我想跟你走进婚姻的殿堂。”

“不是一时冲动，更不是情绪上头，我喜欢……不，我爱你。”

他突如其来的表白让苏眠身子微僵。

缓慢的侧过头，微红着眶的她看向了眼里闪烁着爱意与虔诚的他。

一瞬间的恍惚，苏眠耳边似乎响起了母亲临终前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自我呓语的那些往事。

【“……当时他就跪在操场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前一遍又一遍的响着‘苏小小我爱你，苏小小做我的女朋友吧，苏小小’。”

“我不想去的，我怕得到了终会一无所有，可是同住一宿舍的姐妹们拉着我，一遍遍的在我耳边念着讲着。”

“我接过花，不想让他难堪没有说话，可是他却拉住了我的手，一遍遍的说着那样的情话，发着誓。”

“他是那样的优秀，无数同学眼中的白马王子，这一次为我做到了这一步。”

“我当时就在想……他是真的爱我的，妈妈都赌赢了，为什么我不赌一次，或者……或者……”

“呵，哈哈……输了，我输了，输了一切。”

“不要学我，不要赌，赌不赢人性，赌不赢人心，赌不赢的……”】

微微闪烁的视线中，他似乎在不停的说着什么，可是苏眠没有听见。

他耳边回荡着的是母亲死前那不停喃喃的‘赌不赢’的三个字。

当时的她不复昔年校园女神的美貌，生活压垮了她曾无比高傲的脊梁，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无数痕迹……

那头曾无数次出现在回忆相册中，成为曾经无数校园男生记忆中的乌黑长发掉光了，她就如同医院里无数挣扎在死亡线上的病患。

病情晚其时她一直神神叨叨的，偶尔痛哭不止，偶尔又呓语傻笑到泪流满面，有时甚至会自残的发疯只能给她打镇定剂……

她未曾真正见过她最美丽的青葱年华，但却能从王叔身上体会到他的那种隐藏的极深的爱乌及乌。

她甚至能想象到当年的她是何种光芒万丈，是无数人的可望而不可得。

可是最后，她的结局又如何？

一只手伸来，轻柔的拭去了苏眠脸上的泪。

男孩捧着女孩的脸，用额轻轻抵着女孩光洁的前额，声音中带着祈求的心疼。

“……咱们冶病好不好。”

她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