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4.7: 看不透

英语课，从你身侧飞出来一张纸条

你捡起来四周看了看，对上了她的眼睛，她抬了抬下巴示意你打开看看

正准备展开，讲台上一张凛冽的脸正看着你。戴着方框眼镜的眼睛显得板正又严肃，你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老师停下来，把所有注意力都在放在你身上

你赶紧低下头，只希望她没有看见

“给我”

好吧，你永远瞒不过讲台上上帝视角的眼睛

余光中，你看见她，那个一次次和你绝交又不厌其烦地和好不顾你的感受的人

她满脸抗拒，好像被叫住的是她一样，无声地看着你，皱着眉头拼命摇着头

你竟然在听同学和老师的话之间犹豫起来，你甚至不知道你在害怕些什么

“什么意思啊？你还不让她给我是吧？下课你来我办公室”

老师忽然看着她气愤地说，你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拿着纸条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讲台去。你没有顾忌她的表情，强忍着肢体不自觉的颤抖

你把纸条交给老师，不敢看她的眼睛，也不敢往讲台下看，那种被几十只眼珠子凝视的感觉很难受，因为你读得懂他们眼神里的情绪

课结束，她被老师叫走，很快又回来了，但是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对你的情感看似也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过来跟你说话

“我刚刚本来是想问放学要不要一起走，我们去小卖部买辣条，谁知道被她看见了”

她一脸无所谓，好像真的不在意

你不明白这种小事怎么还要在上课时拿纸条传给你。但你不想多问

中午，你正准备午休，她发信息来了

“我感觉我好像有点喜欢咱们班那个姓渝的咋办啊”

一瞬间你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回了个“啊？”

她在班里是那种大大咧咧的女生，对所有男生都像对弟弟那样，你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喜欢上谁

更何况，那个人有点痞痞的，对待别人更是一副没大没小的样子。

他以前还以参加过英语比赛的名义逼你喊他爸爸来着

你不喜欢。她这回反而要来问你怎么表白了？

“你说我要不要下午去跟他告白啊？是直接说还是写情书啊？”

“我不知道，我没经验”

你没有谈恋爱的经验，自然不知道怎么告白，要是真的喜欢谁，你也绝对不是主动的那个，多半就是愿者上钩的那种

再说了，现在才六年级……

“你要不上网搜搜吧”

你觉得不给予一些回应会显得很敷衍，简简单单打发一下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事情过后，你观察过她，她下课总是跑到那个男生座位，然后和他周围那群男的打成一片。她说她开不了口，所以托他一个兄弟帮她撮合

你才不想参与

几天后，一次大课间自由活动，你感受到了来自她的物理打击

那是你第一次在学校哭

你正看着别的女生聊天，乖巧地当你的吃瓜群众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风

“砰！”

世界的声音戛然而止，脑内传来尖锐刺耳的鸣声

你反应有些慢，先是愣住了几秒，接着听见她的笑声

“哈哈哈哈！被吓到了吧？有没有?”

她以为她的恶作剧成功了。的确也是成功了

你感觉自己置身于世界之外，隔着坚硬的塑料盒子听着这些声音。他们的声音很渺小，伴着回声，在你空荡的脑袋里跑来跑去晃来晃去……

你听不清，你听不见，一瞬间恐惧涌上心头

你不知道你是怎么回到教室里的，你也来不及顾及同学们看着你猩红的眼睛时的目光。你听不见他们在讨论什么

“这不是你所期待的吗？现在听不见了，你却害怕了?为什么?”

你只觉得自己飘起来了，失去了地板对你的支持感。好像无数蚂蚁爬过你的身体，你却僵着身体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世界灰蒙蒙的，好像这一刻，只剩下了你

当意识清醒过来后，你已经在家了。

你知道你驾驶一副躯壳收拾好书包，先行离开学校，妈妈接到你带你去了医院

你觉得好吵啊，捂住耳朵也没有用，你不知道你有没有事，那种感觉渐渐消失已经是一天后的事了

当晚她的父亲带着她到你们家道歉

你听不清她的父亲和你父母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应的。排除听觉，你的眼里只有她一脸平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你们家的地板

“好些了?”

“大概”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你把视线从作业本上移开，看向身旁的Fell，他看起来一百万个不愿意，脸上憋出一层红晕

“你知道的，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满足你的……emm……某些欲望……”

“？”

说完他抬眸，伸手撩起你耳边的发丝，顺带包裹住你的脸颊，身体不自觉向你靠近

“Hey sweet …你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你明白了，但你不知道他有什么理由喜欢你

“为什么会是我？”

“我不知道”

“……”

他看着你，没有再说什么，慢慢把脸贴上，让你感受他均匀起伏又莫名温热的气息。你遵从内心，放在膝上的手搭在他肩头

你闭上眼，幻想着他是一只温顺的小狗，静静趴在你身上，为你献上他真挚的吻

“我也喜欢你……”

他温柔地放开你，握起你的手，笑着对你说

“所以别想他们了，和我好好放松一下吧”

你最后警告他

“……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