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
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拉近到亲密无间的距离被白雪峰一巴掌扇回了原点，甚至还要更远
整整一天一夜白雪峰都没有回来，白雪书晚上将佩剑放在身边数次惊醒，几乎整个晚上都在做噩梦
他想的没错，他就是一只宠物，白雪峰养的一只宠物
白雪峰宠着他惯着他，却也在训练他，压着他的头逼他驯服，逼他成为一只乖巧合格的宠物
在白雪峰划下的范围里，他可以肆意挥舞爪子可以把白雪峰视为弟弟，可一旦超出这个范围，白雪峰就会亮出鞭子
这根本就不是平等的相处，他只是被这一年的假象蒙蔽了心神，妄想跳出这道线
退的自然不可能是白雪峰
第二天中午，白雪峰回到房间的时候，白雪书正坐在餐桌边发愣，送来的食物一口没吃
白雪峰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坐下
白雪峰：在想什么？
白雪书：啊？……没、没什么
白雪书低下头，开始猛扒碗里的米饭
白雪峰难得的没有趁这个时间修炼，静静的看着他吃完，自然有人来把东西收走
白雪书被看的很不自在，灌了一杯茶水后匆匆起身
白雪书：我去修炼了
白雪峰：等等
白雪峰依然坐在桌子边，温和却不容置喙的叫住了他
他的神色是带着淡淡疲倦的温柔，眼神却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没有恨铁不成钢，没有浅浅的笑意，也没有了无奈的纵容
白雪书忽然感觉全身都在发冷
是刺进骨子里的恐惧，恐惧到全身发抖
白雪峰依旧是淡淡然的看着他，嘴里吐出的话，却是冷漠恶毒到了极点
白雪峰：你若是真的想走，就走吧
白雪峰：我不想教导一个满心想逃离的人，也不想要一个不听话的“傀儡”
白雪峰：天赋出众的孩子何其多？我寻一个孩子从小教导，要比三番五次提醒你要来的容易的多
白雪峰：大不了我这些日子的尽心尽力，就当喂了狗
一字一句
没有失望没有愤怒，只是淡然的冷漠
彻底撕破了“兄友弟恭”的面具，明明白白的告诉白雪书
“你就是我养的一个傀儡”
“我可以给你最好的，也可以夺走你的一切”
“你要么听话，要么就会成为一个废品，被我毫不犹豫的抛弃”
白雪书眼前一阵阵的发花
一日一夜的高度紧张，终于在听到这番话的一瞬间化为极度的疲惫，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一点点变得通红，不知道一串串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喉咙里一阵腥甜，他捂着胸口猛然吐出一口血雾
白雪峰眼里的冰猛然化了，抬手就要去扶
白雪峰：兄长……
白雪书：你别碰我！
白雪峰猛然后退了一步，眼里竟然浮现恨意
白雪书：我不配……我不配！你去找别人吧！
白雪书：什么兄弟情意，我以为你真心待我……可我只是宠物、傀儡……我不配是个人！
白雪书：你离我远一点……你不是说我离你只能是个废物吗？那也比做你的傀儡强！
白雪峰：不……
白雪书：我现在就走……我现在就走！
白雪书将腰间佩剑扯下来用力掷在地上，转身就要往外走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也嗡嗡作响
所以他没有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
但是他再也没办法往前走一步了
白雪峰失了冷静淡然，扑上来紧紧抱住了他
白雪峰：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白雪书慢慢恢复了听觉
耳边是细细的抽泣声，紧紧箍着他的双手在发抖，紧贴着他后背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心里的怒火稍稍消减了一点
他和白雪峰的关系一直是扭曲的
看似白雪峰强势的维持着这段关系，看似白雪峰是强势的一方
但实际上，是白雪峰付出更多，是白雪峰在围着白雪书转
白雪书离开白雪峰顶多做个普通人平凡一生，白雪峰离开白雪书却会疯
白雪书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不对劲
或者说，从一开始这一切就不对劲
但他处于一团迷雾之中，无可探寻
他叹息一声，抬手握住了白雪峰紧紧箍住他腰肢的手
手指冰凉，手心却满是冷汗，还在微微的发着抖
白雪书：放开，弄疼我了
白雪峰：对不起……
白雪书：我不走了，你别怕，先放开我
白雪峰犹豫了很久，慢慢放开了手
他们中间，一直维持着一个岌岌可危的平衡
就在昨天，白雪峰亲手将这个平衡打破，今天，他又险些失掉自己的全部筹码
他拉着白雪书的袖子，有些语无伦次
白雪峰：我都是瞎说的，你别生我气
白雪峰：我不会再这样了，你不想当峰主就不当……
白雪书：这是你的真心话，还是你的又一张面具？
白雪书抬手，覆上他的眼睛
白雪书：你这双眼睛，看似清澈见底，但相处久了才知道，这“清澈见底”也只是伪装
白雪书：都说日久见人心，我要多久，才能见到你的心？
白雪峰眼里依旧是惊恐不安的，似乎全然听不懂白雪书在说什么
这依旧是伪装，是浮于表面的面具
也是白雪书看不透的面具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还是留下来了
两人手里各有筹码，以后的平衡会更加岌岌可危
白雪书将白雪峰视为唯一的亲人和依靠，白雪峰将白雪书视为了一个新的自己
各怀心思，各为自己
擂台上的苏玄漫不经心的躲避着挑战者的招式，用法术将两人的对话全数收入耳中
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在偷听偷看这两个人
这一场矛盾，似乎让他抓到了一丝头绪
苏玄：傀儡……有趣
他抬脚将眼前的挑战者踢飞出去
苏玄：太慢，下一个
十几天后，考核结束，一众人一起上山，白家几个孩子终于又聚在了一起
白雪灵：我们不在同一座峰上，以后见面就少啦
白雪灵：不过二哥哥真厉害，刚入山就能进内峰
苏玄：可不止你二哥，你大哥也要入内峰的
苏玄：我看你们天赋也不错，好好努力，十年内有机会进内峰
白雪灵：苏仙师……多谢苏仙师！
苏玄：好了，在这里就要分开了
苏玄：好好修炼，莫堕了白家威名
他微微一笑，带着这次砺剑峰招收的十来个弟子离开
白雪书不舍的冲白雪灵他们挥了挥手，匆匆跟了上去
——TBC——
作者是只小仓鼠：2820.11.29，23: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