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圆愿》
凯文离开虚空，脱离昏迷醒来。
自己正躺在灼热的黄沙之上，巴斯托柯正着急呢，看见他醒来立刻询问不适之处。
巴斯托柯紧张道:“凯文，你还好吗？刚刚你直接没动，然后倒下了！”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谢谢关心，我没事。就是…那边是海市蜃楼吗？”
巴斯托柯顺着他手指的指向看过去，奇异的建筑就在远方。
巴斯托柯道:“海市蜃楼吗？好奇怪的词语，记录记录…”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别在这会儿学习知识啊…先告诉我那是什么…”
巴斯托柯道:“是赫尔莫德的国家哦！你看见金字塔啦！”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金字塔…不是坟墓吗？”
巴斯托柯道:“边走边说啦，先喝点水！”
凯文乖乖喝了几口清水，继续听巴斯托柯解释。
巴斯托柯道:“金字塔的确是陵墓，并且是法老的离开这个世界后的归宿。当然，要想进去可不是很容易的，不仅外围密封找不到入口，进去之后也会因为没有光亮而迷路。”
巴斯托柯道:“据说，赫尔国的子民，赫尔人在修建法老陵墓时，会自内而外的布置陷阱！并且有些陷阱还是超乎现代人所想哦！”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那，这些金字塔可能葬着谁？”
巴斯托柯道:“只能是法老哦！亦或者是特殊待遇的妃子们。”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赫尔辛国家也就只有两位法老…不可能是赫尔莫德，赫尔克也未曾有死亡的消息。”
巴斯托柯打断他的思绪，激动道:“快看！那边有商队！我们过去问问，让他们带我们进城吧！穿着异国服饰可不一定有待遇！”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我是牧师啦…”
巴斯托柯道:“你又怎么知道赫尔辛国家的人民信不信佛教呢？快去快去！”
最终无奈，前往与远处的商队打招呼。他们是在赫尔辛国出发去往外国进货的本地人，看见凯文穿着牧师服饰，便立刻警惕。得知是想进入赫尔辛国时，也有些警惕地询问原因。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我只是收到我国派遣，来这里与法老赫尔克，签订特定契约的。”
巴斯托柯道:“快换衣服啦！换好衣服继续前进！”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知道啦…”
最终凯文卸下厚且令自己热到不行的长袍，换成他们的服饰。
换好衣服，将之前的衣裳放在商队赠送的布囊里。这样也方便凯文背着，不需要多用一只手拿。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啊…短袖，太好了。”
巴斯托柯一直喋喋不休地讲述这里过往的故事。
赫尔辛国的名字来源是两位神明登基前，有一位“罪人”路过，解放了这里的一切束缚。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真不真啊？再说了…现在身旁的先生们可是这里的原住民呢！”
“这是真的。”
回头看去，一位老者坐在骆驼上。他身前还坐着一个孩子。
凯文·罗德里格斯问道:“先生您好，可否知道您的尊称？”
阿莱扎·穆罕默德道:“我叫‘阿莱扎·穆罕默德’是赫尔辛的祭司之一。”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阿莱扎先生好，呃…穆罕默德这个姓…跟海伦一个姓呢…”
阿莱扎·穆罕默德道:“那位从沙漠移民过去的孩子吧？他们还好吗？”
凯文刚想说什么，老者又说道:“不过，我还不知道他们家有个叫海伦的孩子呢。”
凯文·罗德里格斯立刻改口，他道:“咳咳…是…是海…范海辛！对…范海辛…我知道有个叫范海辛的人，不好意思误导您了…”
阿莱扎·穆罕默德道:“虽然不知道你在干嘛，既然是口误。那我也接受。”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我想问一下，移民的那家人叫什么？”
阿莱扎·穆罕默德道:“嗯…伊扎莱·穆罕默德，本来是个商人。他挺成功的，什么人的意见都听，从中拆解意见意思，再得到有利经商的条路便一直赚的比别的商铺好。当然，大家不嫉妒他。因为他也很热心。”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虽然很冒昧…但还是想问下去…”
阿莱扎·穆罕默德道:“能理解你们这些外国人的好奇心，同为神职分子，曾都是读书人。没关系的。”
巴斯托柯道:“好耶！又可以听故事了！凯文，借你肩膀坐一下！”
巴斯托柯飘在凯文肩膀上，两人听着阿莱扎说关于那户移民的赫尔辛人的故事。
“在几年，伊扎莱的热心肠，是这个国家都知道的。他的父亲也是一位资深的学者。而刚好，伊扎莱又和他母亲一样善于听取他人意见，将有利的用于生活之中。”
“可惜后来…”
*
后来，大祭司发配部分赫尔辛人离开沙漠，出境到国外进修。
事实上，是赫尔莫德大人的意思。他那是间接性释放部分“罪人”。将他们“流放”到国外。
而其中，伊扎莱就是其中被盯上的。
不过，他们最初下场可不是被送到国外。而是囚禁在这里。因为经商头脑强的伊扎莱几经被大祭司强留，想让他带着王命外出赚钱供给王室库存。事实上，赫尔莫德大人并不知情，他本人只知道应该改掉限制人民政策，改成开放式。这样可以与其他国家签订商务往来交易契约的同时，又可以以矿产资源丰富为由拉拢其他国家签订盟约。以备往后战争，因武器落后而被灭国。
伊扎莱是个聪明人，他听取父亲的意见。亲自拜见赫尔莫德大人，虽然明知会犯下死罪，但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一切。
“我感到很抱歉，王。若要让我四肢被其枷锁束缚，我是无法迈着轻快自由的脚步游走在各个经济市场里的。我深知我没有选择，即便今日之后我只剩一副骨架送回家，我还是恳求您…”
赫尔莫德大人沉思很久，才回答他:“你说的话，我不懂得是什么意思。但你的意见是个很明智且具备光明的。”
伊扎莱在愣神间，赫尔莫德又问他:“你想离开沙漠，对吗？”
伊扎莱根本不想离开故乡…但，外面的世界精彩并且变化极大，有很多沙漠没有的产品。他很想去看看…可不舍得放下家人。
赫尔莫德笑着点点头，第二日，便替他们拖住大祭司，掩护他们离开了。
逃离沙漠间，伊扎莱一直感谢法老大人。他脖子上有条项链，红绳间串着一块金子，上面的模样似一只眼睛。
伊扎莱将这条项链的故事一次又一次地诉说，并告诫后辈一定要传下去…
那条项链，是伊扎莱儿时被赐予的。尽管在神明与法老面前，那不过是一块金，并且很小的一块。
但对于那会儿还是个穷小子的伊扎莱而言…那是一个认可。
过去他告诉我，他只要感到迷茫和不知所措时就会看着项链，慢慢静思一晚上…直至得到安静入睡后，第二天就会是新的开始。
因为在梦里，他得到了自己内心对自己的解答。
“不过，几周前我们去到盛德时，看见了伊扎莱。他过的挺好的，还有个漂亮的妻子，与两个可爱的孩子。”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那他的父亲母亲呢？”
阿莱扎·穆罕默德道:“他的父母并没有跟着他一起离开，而是选择留在沙漠里。”
凯文·罗德里格斯问道:“是因为什么?老了吗？”
阿莱扎·穆罕默德道:“他的妈妈已经去世了，他的父亲已经老了，并且再进入高大上的城市里会让他感到不知所措…因此，他不仅仅是为了逃避，也是为了留下来等哪天可以和他妻子合葬，同时也是在等待穆罕默德家的子孙们回来…即便他们以后不再流传穆罕默德家族的故事…他仍会期待，某个孩子踏进沙子的国度，走了几千里路，步入赫尔辛国内并站在他面前，喊他一声“爷爷”。”
巴斯托柯道:“真是个好故事！”
阿莱扎·默罕默德道:“哈哈…我还在期待你说无聊呢。”
巴斯托柯道:“才不会，听故事可有趣了！特别是您这样和蔼的人讲故事非常好哦！您的孩子们也一定很喜欢您讲故事吧！”
阿莱扎只是笑笑，没有回答巴斯托柯的问题。或许在讲故事期间，他也在给自己讲了一段自我安慰的事情…
阿莱扎·穆罕默德道:“出去走走也好，见见世面。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不然就像赫尔辛国内的‘蛇蝎帮’。睁眼说瞎话…！”
巴斯托柯道:“噢噢，是那群身上纹满毒蛇和蝎子的家伙吧？哼！巴斯托柯也很不喜欢他们，凶巴巴的！还笨！”
阿莱扎·穆罕默德道:“就是。那群毛头小孩整天说着与其常理相反的事情…！”
凯文·罗德里格斯问道:“大概是什么?”
阿莱扎·穆罕默德道:“小家伙你别插嘴，你喜欢听爷爷说话，就让我来说。”
巴斯托柯自觉点点头。阿莱扎笑了笑，便即刻大骂‘蛇蝎帮’。
同行的商队其他人都在点头纷纷叫好。
「蛇蝎帮」从字面上与刚刚巴斯托柯说的就很简略的知道。那是信仰蛇与蝎子的邪教。
多是一些反对赫尔辛的教道。反对一切神明，信仰他们所谓的「赫尔玛」之神与「邦达卡拉」之神。
虽说「赫提玛」是沙漠法老的眷属，但那是之后的历史。在成为眷属前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群邪教，多为赫尔辛国内一些被抛弃的私生子和部分走火入魔的祭司们，甚至还有外国人！
他们的入教前仪式，是会逼迫进行宣誓的。一旦背叛，下场就是被活活剐死，人肉喂食养殖的兽，人骨头则是用来做祭祀用的骨具。
其中，‘蛇蝎帮’分为两种门派，进入‘邪蛇派’的要求则是要喝「神血」也就是毒蛇的尿液。
而进入‘毒蝎派’的要求则是要接受刺青。而刺青工具就是从死去的蝎子的尸体上，取下它尾巴上的那短且锋利的尾针。
而如果在那期间，发现内奸、反悔、叛徒等…下场均为死亡。
不少赫尔人受过他们的迫害，赫尔莫德很多次想要调解，但都没有任何作用…
最终，他本人出征灭了蛇蝎帮。但近期…又有人悄悄振兴了。
阿莱扎·穆罕默德道:“后来，大法老出征将大蛇「赫提玛」收复了。也给他冠名和赐予眷属的权利，甚至给「赫提玛」嵌了一颗红到极致的宝石在额间。”
阿莱扎·穆罕默德道:“蛇蝎帮也是因为失去「赫提玛」后，短暂的混乱了一段时间。不过‘邪蛇帮’仍在进行，但还是主要改观信仰「邦达卡拉」。那只毒蝎子。”
阿莱扎·穆罕默德道:“就在半年，‘毒蝎帮’就闯进了城里，袭击民众，烧杀抢掠已经是常态了，不过那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他们竟然当街抓走女人，然后强暴她们…太恶心了！”
巴斯托柯道:“然后又要在女士们身上标记他们帮派的印记！让那些本就背受了凌辱还要被标记这遗臭万年的痕迹…导致了很多被强暴的女性直接跳河了。”
阿莱扎·穆罕默德点点头，道:“没错。”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为何除不尽？是因为那只蝎子的存在吗？”
阿莱扎·穆罕默德道:“每个人的信仰过于强烈，被信仰者的后代都会是那群混蛋的信仰…只要这个世上还有毒蛇和蝎子，他们就会像草一样…你即便除了它，春风一吹又生了…”
巴斯托柯道:“哼！‘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们就该直接消灭他们所有人！”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你这是哪里学来的？好奇怪的诗句。”
巴斯托柯道:“别打岔啦！”
阿莱扎·穆罕默德道:“杀了他们也不是没可能，只是…总有考古学者去研究…最终走火入魔了。那些器具只有神才可以消灭，对于我们这些凡人而言，痴心妄想。”
凯文·罗德里格斯问道:“嗯…哎，那边是赫尔辛了是吗？”
巴斯托柯道:“没错！我都闻到熟悉的香料了！”
阿莱扎·穆罕默德道:“这里有张图纸，是整个赫尔辛的全貌，如果在里面遇到了危险，可以跑去图纸里青色标记的地方避难。”
巴斯托柯道:“哎？避难？是有强盗吗？”
阿莱扎·穆罕默德道:“没错。不但有强盗，还有故意勾引你，让你上钩的卖淫女。她们是被父亲强迫营业的，随便给点钱打发走就行，如果遇到硬骨头…给她个痛快的也好。”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呃…我有爱人的…”
阿莱扎·穆罕默德道:“我有没让你去服从，是让你杀了她们！谁不知道牧师贞洁是最重要的？！”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呃！对不起…我误会了…”
阿莱扎·穆罕默德道:“没事…你年轻，难理解他国文化就是了。”
阿莱扎·穆罕默德道:“你们走完赫尔辛…就要回家了吧？恐怕往后不能送你们了，因为今天起我就要被囚禁在监狱里…”
巴斯托柯道:“哎?为什么呀！”
阿莱扎·穆罕默德道:“一个像监狱的医院啦…哈哈…”
巴斯托柯道:“爱说笑话的爷爷…！调皮！”
三人聊的很高兴，其他商人也忍不住参与其中。
在他们步入赫尔辛国时，阿莱扎跟他们告别，并附上一句…
“再见孩子们。虽然知道你是大教堂的牧师——利亚姆·罗德里格斯，但…你的风格跟他不一样，并且长得也不像…你或许见过伊扎莱的后代了，替我跟他们道声好。就说…爷爷知道了，祝孩子们日后幸福。”
凯文很惊讶，但想想又觉得很正常…因为自己早已忘乎还在扮演着利亚姆…并且牧师是不会随意换下衣服，也不会参与这类话题…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他是海伦的先祖…他一直在期待他们回家，可又不希望他们回来受罪。”
巴斯托柯道:“或许，在我们看来，活的人在等待死的人是最遥远且孤独的。但，如果他们双方都活着，却不知道对方是否安好…那才是真正的孤独吧？”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说话终于不磕磕绊绊了。”
巴斯托柯道:“笨蛋凯文，我在读书啦！”
“好吧…你还是不会正经说话…哎…”
“你怎么这样！巴斯托柯已经很努力纠正啦！哼，巴斯托柯再也不要跟你讲故事了！闷死你！”
“哦…”
两人深入城内，而阿莱扎被搀扶回医院里。在以后的后院里，哪儿有座墓碑，他轻轻拂去上面的沙尘，喃喃自语…
“我的挚爱啊…过去的我太无能为力了，让你遭受了那群混蛋的侵害…！伊扎莱那小子有消息了。他的后代延续了很长很长，因此你也不用操心你那儿子了吧？我也安心啦…很快就可以会面啦！别走太快，我跟不上你的…”
阿莱扎是伊扎莱的父亲，而他的爱人，死于毒蛇帮的侵害。她最终是上吊死的…
痛苦伴随着阿莱扎全身。为了不在有这种事情发生，他每天都在给儿子磨耳朵，告诉他外面的世界很美好…
在逃亡之际，他送走了儿子。并严肃告诉他:“我们的父子关系，就在今晚结束了。你别回来了，我不会欢迎你的！带着她…离开这里…！”
“不…！爸爸！我们一起走！”
伊扎莱的妻子被迫听从家父的命令捂住丈夫的嘴巴，痛苦地告诉他如果出声会害死这里的所有人…
此后，伊扎莱振作起来，为了妻子儿女，他放下一切面对现实…
他和妻子每晚都会跟孩子们讲家族故事。而活到现在的海伦，随便问起来，她都会倒背如流地讲述了家庭故事。就是有些…不太完整。
*
我的祖先，逃离沙漠后来到城市里，他融入这里用了很短时间，他每晚都会唱那首童谣，直至入睡。他会跟所有人讲述故事——黄沙的故事。
一代又一代，一次又一次述说，每次落泪都是对过往的留念和脱离苦难的同情——
不要忘记昔日在烈阳下的誓言:我们是罪人，千百年不变。就算是死，流淌的也是黄沙之河上的血液…它将永远炽热，永远如灿阳般耀眼…记住我们的初衷。
“海伦，我希望在我离开这段时间里…你能克服内心的阴影。你不是罪人，那都是过去式了…你是为自己而活的好姑娘！”
“查尔斯…”
“嗯…我走啦！很快就回来！等我回来的时候，咱们再玩飞行棋怎么样？”
“好，我等你回来…！我会订好婚戒等你回来…然后我们戴上…”
“……好……”
*
第八章《圆愿》
完
“活着吗？告诉你吧，艾达尔。那位「帕特洛斯」的继位者，是活不到出来的。”
【小小预告兼剧透】
端午节安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