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巴斯托柯神女》
凯文走在黑暗中，默默看着周围的黑暗。心中的孤独和忧郁开始之内心发散出来，脚下的水，慢慢因寒冷凝结成冰。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边走还能边看故事发展？有意思…”
那都是自己攻略书籍时的过往，多少次了？不知道了…太多次了吧？毕竟数不过来还忘乎所以。
他在期待什么？在失望什么？并且在生气什么?
“这个世界，是一面镜子。”
“你……会看见全新的时代。”
“慢慢来，不着急。”
“加入我们吧。”
“为反抗一切，而高歌此曲！”
凯文听见最后那句话，瞬间抬头，眼前的一切让他瞳孔震惊并猛的收缩。
狂风拂来，伸手遮住眼前。待到温柔的清风轻轻徐来…放下手，眼前已是一片黄沙。
走进去，路途从无到有。
白色亮晶晶的精灵也在此刻变成一个白花花的仙人掌。
“凯文，要一直走哦！有呼呼，大风的神的故事等着你！你要知道哦！不然看不见查尔斯了。”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你词汇增加了？说话也不奇怪了。”
白花花的精灵气呼呼地叉腰，怒道:“小精灵每到一个地方，多一个好词语啦！笨蛋，凯文！”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呼呼大风神明』？这恐怕就是『高歌之神』——‘赫尔克’吧？”
白花花惊讶了一下，惊讶道:“原来是高高的、会唱歌的、四只手的神！很他的歌很好听的哦！”
白花花又道:“凯文知道高高、唱歌好听的神！厉害！”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曾经看书看到过。”
白花花又道:“看到什么？”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高歌之神——赫尔克，刺杀长兄乃先王法老——赫尔莫德。洗涤污秽腐败的帝国，走向新的未来。曾用长兄赏给自己的金酒杯盛着长兄仍有余温的血与心脏，当着子民将其吃下去…”
白花花立刻打断他，道:“这是坏坏、好多好多词语与知识的大人乱写的！高高的、唱歌好听的神不是那样的！赫尔莫德是请求，高高的、唱歌好听的神杀死自己的！”
凯文有些惊讶，问道:“赫尔莫德不是很淫秽无用吗？”
白花花抱胸怒道:“不是哦！赫尔莫德可是我们小白色精灵的恩人哦！我可不会读错他的名字和忘记他的故事！”
瞬间激怒得它说话顺口多了。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那，历史老师白色精灵请讲。”
白花花的精灵立刻来精神，飘到凯文面前讲述那个它永生永世都不曾忘记的故事…
*
在很多很多年前，亲爱的赫尔莫德带着士兵讨伐边境敌人，每次都是战胜归来！而他有个弟弟，叫赫尔克。
拥有四臂的赫尔克，可以同时演奏两种乐器，唱的歌也是这个天下最好听的！跟小鸟一样。但他的四臂中，多长出来的两臂不是精子畸变导致，而是他出生起就被雷鸣神眷顾。因此他的四臂是可运用神力现形。
赫尔莫德与和赫尔克是被流传世间的武神和鸣神。相传，武神赫尔莫德并不擅长文政，又因为常年累月在外厮杀护国，不幸被污秽感染。绝望与病痛折磨着他…他看着熟睡的心爱之人，无奈于自己的无能便赴身前去寻找自己的胞弟。他说，他无能于治国，感谢胞弟的协助。他说自己已经被污秽感染无法继续久活…恳求弟弟杀死自己。而常年生活在父亲与长兄的庇佑下的鸣神得知此消息非常惊讶…看见长兄衣下遍身的污疤不得已做出痛心的决定…！
赫尔莫德将匕首递给自己的弟弟，并告诉他，自己死后便以自己无能为由而处决一切后事吧。赫尔克不想失去长兄，便下令让长兄休养，而他代政，就在他代政当天，瞧见了艾达尔与巴斯托柯一起。艾达尔私自入境并制造恐慌…！加上赫尔克并不喜欢巴斯托柯跟在自己长兄身旁，碍于她又和艾达尔站在一起！含恨间下令追杀巴斯托柯…！
赫尔克并没有杀他的哥哥，而是继续让他讨伐。因为他不想失去唯一的羁绊，但也知道自己的哥哥很疲倦并且很向往普通人的生活。但他是长兄并且是初代神明之一…不得不坚守责任，可如今他好似衰老，不再经得起寿龄的打压与天天杀戮后背负恶灵缠身的恶宿…
最终，赫尔克看见自己的哥哥倒在王座之下…他再次恳求。这次，赫尔克杀了自己的哥哥。他那杯血酒，的确是赫尔莫德的血液，心脏也的确是赫尔莫德的心脏。那会儿血淋淋的赫尔莫德躺在王座下，赫尔克踩着哥哥的尸体，以帝王般的坐姿饮用完血酒，吃净心脏…
大家感慨于鸣神的明智，也为死去的武神感到悲痛。而拥有四臂的鸣神——赫尔克，他在那之后扛起了治国的重任…他告别了昔日悠闲的生活，告别了可以躲在哥哥与父亲身后的过往。
赫尔莫德，此前可是一位明君。为了弟弟的安享生活与无忧无虑可是很尽心。他此生没有娶一位妃子，而是收留了一群无人可依靠的女性们。只是任她们做纺织工作养活自己，同时也用于打扫宫殿。他没有三千妃子共浴一池，而是将自己的浴池供给她们洗涤。他看一切都是天平一样公平…他太累了，而这一切都是长年累月的征战所导致的。战争让人民流离失所，让各地生灵涂炭…他要扛起很多重任，甚至未知的事情他也要做到完美…但很显然他并不适合。
在艾达尔的野史中，他是这么写赫尔克的——『他折磨自己的王兄，让王外出讨伐，而自己便趁机天天坐在那黄金打造的王座上…』
『他后来的觉悟，让他后悔。淡赫尔莫德已经挖出心脏了…这一切都无力回天了。』
“我很累了，赫尔克。你比我厉害，懂得比我多。请代替我，治理这个国家吧…至少…让它更像你日记里的王国。”
他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他做不到更好，也无法继续执政。死亡让他淡漠一切。而赫尔克也不是那样的混蛋，他一直生活在无忧无虑中…他不需要思考很多，只需要在哥哥不在国内出面执政点明弊端即可。尽管各大大臣引荐他成王，他是第一个反对的。
“我也的确不适合当个王…我也想休息下来，学习唱歌和跳舞…我也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过平淡的生活。”
“赫尔克，很抱歉让你扛起无能君王留下的公务…我感到很抱歉…”
这是长兄最后的遗言。
赫尔克依照遗嘱，将他葬在黄沙之中。遗嘱中没有建设陵墓，但赫尔克悄悄为其造了一个。
艾达尔知道故事原委，但他依老友的言，把赫尔克吹到天上去了。
*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他是清白的？”
白色精灵道:“当然了！他很好的，当年他把我救回来就送给我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房间哦！”
白色精灵又滔滔不绝道:“好看的裙裙、好吃的饭菜、可爱的动物！还亲自带我出去玩呢！”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那位素未谋面的恋人，会不会是你？”
白色精灵问道:“恋人？是什么呀？也是漂亮或者温柔、暖暖的吗？”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恋人，就是你对一个人表达了喜欢，并且他也回应很喜欢的人。可以牵手、接吻、结婚、生子的人。”
白色精灵道:“不知道哦，赫尔莫德看谁都很温柔！对我也是那样！非常好！总是夸我呢！”
凯文心道:“一定是你，惨死在赫尔克利矛之下的——『巴斯托柯』神女。”
『巴斯托柯』神女，是白鸟一族的神女。而白鸟一族又是引导明鉴神明——利亚姆的契约对象之一。同样具有引导以及和平的职责，当年受利亚姆派遣前来协助赫尔莫德的『巴斯托柯』初来乍到黄沙漫漫的国度，就被君主一眼钟情。
『巴斯托柯』那会儿还是个少女，赫尔莫德也意识到彼此之间的差距较大。便选择交友方式维持情感。
后来，赫尔莫德死亡。巴斯托柯遭到追杀。她的美羽背残忍扯下血流不止…最终被赐死在赫尔克的锋利长矛之下…
利亚姆抵达黄沙之国时，可怜的巴斯托柯的尸首被一众男士侮辱。他带走了巴斯托柯与赫尔莫德的尸首。将他们合葬在白鸟园里。取下赫尔莫德与巴斯托柯交换的美羽，呼唤回巴斯托柯的一缕残魂，让她继续以精灵的模样现世。
“我答应过这个孩子的。她上辈子告诉我，想活到赫尔莫德的下辈子，我不能食言。”利亚姆与陌生神灵对话。
但，赫尔莫德一直都没有转世。因此巴斯托柯也未曾消失过，她一直都在引导每一个人走到人生终点，陪伴他们走完最后的路途。再用陪伴他们走完一路上的点点滴滴的记忆，作为力量送他们离开。最终，耗尽力量的她，还是如旧那般失去记忆。明日醒来，她的新职责到来，便继续引导人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何日是尽头。
最悲观的是，赫尔莫德与巴斯托柯暗生情愫。生前未能尽其愿，死后却不得善终。两人美好的记忆未能得到保存…因为巴斯托柯忘记了，她忘记了自己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初意义。她只知道自己的工作无止境，不知为何觉得随时可见尽头。
“我叫巴斯托柯吗？好像是利亚姆大人起的名字！他说他见过我的爸爸妈妈，因为大人是我爸爸妈妈的恩人，为此名字是大人起的哦！”
“利亚姆大人对白鸟园的我们这些孩子很温柔！会给我们讲故事，以为大人说，他也有个孩子。只是大人从来没见过那个孩子，说是因为大人先一步走了。”
利亚姆的离开，让他背叛了西蒙，归于天神座下，他的身影一直都是隐形的。他孤独地守护这座城市很多年…见证一代又一代人的历史。
“我有个儿子在凡间生活。但我从来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儿子出生一个月，便相继失去父母。”
他很遗憾，孤独守护这座城市道同时见过很多灵魂。但从来没看见过妻子的灵魂…
巴斯托柯告诉他:“她或许已经灰飞烟灭了，执念过强大的灵魂，最终会被强行催毁灵魂。若没有生的希望的人，将会化作书本被记录。”
“哈…我觉得，我只是没找到她而已。世界很大，并且她真的很爱玩躲猫猫。总是让我找不到她…不过这次藏的太久了，我找不到了。”
利亚姆总会有些小幽默的开玩笑，但其实他也有所预料过的。加上他是亲眼见证妻子的死亡，钻心的痛他在当初很难走出来。当年那段时间，利亚姆每天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继续尽职…若不是有几个小天使路过看见利亚姆呆坐在苏珊娜坟前，不然真的以为他不过是个容易忘却伤痛的人。
毕竟他身上伤疤很多，他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了，便选择一笑而过。
巴斯托柯也是，被冠为女神前。她与其他白鸟降世治灾。
一年下来，灾难不断。巴斯托柯凭一己之力，消耗力量将民众带到高深地带。化作小鸟模样的她，每天都会四处飞来飞去地侦查情况。加上此前也是被艾达尔看重的孩子。在治灾结束后，其他人得到一定晋升，而她被冠位女神。没人否认，只有支持。
“拜托，巴斯托柯真的很适合！跟利亚姆大人讲的故事里的大仙子一样呢！”
“我更希望巴斯托柯是牙仙子！这样我可以把之前掉的牙放在枕头里，她可以给我金币了！”
“噗…我们没有钱啦，最多是利亚姆大人给的。之前我跟巴斯托柯还有利亚姆大人到凡间巡查时，他花了好多金币买了好吃的、甜甜的东西给我吃哦！”
“唔…！我也想吃！”
“那下次你早起，跟我一起下去？”
“哎？！真的吗利亚姆大人！”
“真的，我不食言。”
那群小白鸟，尽是幼年时期死亡的。高兴地拥在利亚姆膝下…他刚坐下就被一群孩子扑上来。
坐在自己的棺木上，给孩子们讲故事。
*
凯文听完，相当震惊。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你…你竟然是我祖先的助手！”
巴斯托柯叉腰，笑道:“祖先？好词汇，记下来了。”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那你能告诉我，利亚姆还在吗？”
巴斯托柯道:“当然在啦，我就是被他派遣过来引导你的嘛！”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都过去这么久了…至少…有十八万五百年了吧？”
巴斯托柯道:“十八万五百年？可是现在就是五百三十六年后呀，凯文今年多少岁？”
他刚张嘴，又突然想起什么…震惊到无法说话。
此前，他自述是三千六百岁。可现今又过去十八万年…可巴斯托柯却说，祖先五百年前就在了，并且现在是五百年后…为何…
忽然他陷入昏迷，脑海里重复着一句话。
“这个世界，只是一面镜子。它真实又虚假，需要第三者的见证…而这些人，都是“我”。”
凯文在梦里，看见自己在照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在模仿照镜子的自己，而目睹这一切的…还是自己…
“三个我…是为何？”
在梦里，他抬起头。看见一位身高且穿着白色衣袍的男士站在不远处。凯文以为是查尔斯，爬起就跑过去。
“凯文·罗德里格斯。利亚姆血脉的第二十五代后辈…你好。”
“祖…祖先？！”
凯文很震惊，但在外面。巴斯托柯一直在呼唤凯文，慢慢的他也听见了。
凯文·罗德里格斯道:“对不起…但我现在得去找到我的朋友。如果他出了事…那是最糟糕的事情！对不起！我们…下次再谈吧！”
利亚姆伸手为他在前方高划开一个口子，让他顺利苏醒…
“怎么每代人都是跟我一样的特征呢…”
*
一位男士拿着卷轴喃喃自语…
“巴斯托柯神女，每一次失忆都是新的任务开始。她不记得过往的种种友谊，比如你和她经历了一段又一段的惊险刺激、有趣、奇幻的冒险，但在最后，你要离开了。你想带上她，她会告诉你，我要以过往的记忆作为力量送你离开这里。”
“可惜，明明有这么多美好事情，结果就那样变得空白。什么都记住了，也就只有自己记住了，她忘记了。”
“根据普普拉克说的，未成年就死去的胎儿、婴儿、少年与二十岁以下的青年，会变成小精灵与小动物。变成小动物的孩子是有执念不肯离开，那他们就会被筛选出来成为一些孩子的守护神…”
“看来…如果眷属的主人死了，一般而言，眷属会回归白鸟园等待下一轮筛选。少见的是它们会去艾达尔那边帮忙搬书，更罕见的是，它们会散落人间，等待主人的灵魂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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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漂泊在凡间的小精灵们，会很孤独地坐着主人的坟墓上等待不再会回来的人。
“你们在做什么？”利亚姆问道。
“我们在等好伙伴回来，他在五十年前就睡进那个木盒子里了。还被好多好多人一起埋在土里，立了一个仅仅只记录他名字的石头。”小精灵回答着。
“他们不会回来了。”利亚姆答道。
小精灵垂下脑袋，道:“不会回来吗？但我跟主人约定了要等他回来的哦。我不能失约，我就要坐在这里等他回来，要和他继续玩耍。那…大人每天都来，也是等主人吗？”
“哈…我没有等待，我只是不能像他们一样乘着小船离开。”
利亚姆说完，看看月亮就走了。
其实利亚姆挺思念爱人的，可他无法被人看见…人们已经将他遗忘了。
【小剧场，完】
事实上，本作品并没有生死轮回的说法。檩的生死轮回其实是手术。
死了就是死了，没有复活迹象。
后期预告:
“在我死之前，我要跟你谈个交易。”
“是什么？”
“让我的挚友，吻一下她。”
“噗哈哈…这是什么要求？”
“你做到了，拿着我的遗嘱找我的老师，你将得到你所想要的所有。你做不到，你将功亏一篑。”
第六章《巴斯托柯神女》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