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嫔09完结
皇后:臣妾参加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皇后这些你可认罪
皇后:皇上既然已经相信,又何必来问臣妾
皇帝:若非你亲口认罪你以为朕还愿意见你吗
皇后:臣妾已经年老色衰了,皇上自然会嫌恶,
皇后:臣妾只是在想若是姐姐还在,皇上是否还真心爱她逐渐老去的容貌。
皇后:臣妾只是后悔啊,应该让皇上见到姐姐,如今与臣妾一样衰败的容貌,皇上或许就不会这么恨臣妾了。
皇帝:心慈则貌美,纯元纵然年华老去,也一定会胜过你万千。
皇后:是吗,如今姐姐不在,皇上自然会把姐姐美化了
皇后:倘若姐姐尚在人世,目睹皇上挑选甄嬛入宫为妃,又见皇上对一名与自己容貌相仿的女子如此宠爱,恐怕姐姐的心绪亦难以平静,行事或许也未必会比臣妾更为理智吧。那深深的嫉恨与不甘,怕是早已如暗潮般涌上心头,难以遏制。
皇后:这玉镯还是臣妾刚入府的时候,皇上亲自送给臣妾戴上的,愿如此环,朝夕相见
皇后:可如今臣妾犯错,皇上恐怕不愿在见臣妾了吧
皇后:当年臣妾在王府有孕,皇上说若生下皇子,便扶臣妾做福晋,臣妾满心欢喜的等待,可是在臣妾快要生产之时,皇上却要娶姐姐为福晋,还让臣妾娶姑母那边做说客。
皇后:见皇帝如此坚持,臣妾不得不大着肚子去找姑母,
皇后:那个时候皇上恐怕就已经忘记和臣妾所说的一切了,
皇后:皇上是君,姐姐是嫡女,而臣妾是庶女,所以臣妾的孩子也是庶子,
皇后:这无法改变,臣妾也没有妄图改变什么
皇后:可是姐姐为何还不放过我的孩子,弘晖走的时候才三岁,他就那么小一点躺在臣妾的怀里,
皇后:臣妾跑到梅院时,奴才阻拦,皇上也不愿见臣妾,恐怕当时已经沉浸在姐姐有孕的喜悦当中,有了嫡子,就不要臣妾的弘晖了!
皇帝:既然你如此怨恨,为何不报复朕,而去害纯元。
皇后:臣妾如何不想,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皇后:这些年,每当宫里缕缕续续有孕时 臣妾就特别头疼 ,想到那个雨夜,臣妾求取无路,弘晖躺下臣妾怀里的样子。
皇帝:实在恶毒
皇帝:纯元是你的亲姐姐,她临死之前还在想着你
皇帝:要你入府 ,是朕的错。
皇后:皇帝错在不是迎臣妾入府,而是不该迎姐姐入府。
皇后:皇上专宠姐姐
皇后:既生瑜何生亮
皇帝:你着实可恶
皇帝:来人,磨墨
皇帝:皇后乌拉那拉氏,天命不佑,华而不实,……着废为庶人,安置冷宫
第二日,紫禁城的天,塌了一半。
皇后骤然被废的旨意如同一道惊雷,炸得六宫粉黛人人自危。景仁宫的朱漆大门被沉重的内务府封条交叉锁死,昔日煊赫之地,瞬间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凶险渊薮。偌大的后位悬空,仿佛龙椅旁裂开了一道幽深缝隙,引得无数窥伺的目光在暗处闪烁。
皇帝捏着眉心,案头堆积的奏章再也看不进一字。废后易,选人难。思虑再三,那支象征至高权力的朱笔终于落下——晋祺妃瓜尔佳·文鸳、敬妃冯氏为贵妃,共掌六宫事,赐协理金印。金印沉重,压在两位新晋贵妃心头,沉甸甸地坠着整个后宫的兴衰。
不知是因废后的雷霆肃清了妖氛,还是两位协理贵妃手段确有不凡,后宫倒也安稳了一段时日。
秋风吹落黄叶时,秋答应拼尽全力诞下一位玉雪可爱的小公主,取名曦月。只可惜,福泽太薄,秋答应挣扎了一昼夜,终因胎大难产,一缕芳魂随着暮秋的最后一丝气息消散,独留襁褓中的婴孩哭声微弱。皇帝闻讯,在养心殿默坐了半日,最终下旨追封秋氏为贵人,并将刚刚失去生母的曦月公主,抱给了性情温婉、素有爱女之名的贞嫔抚养。
曦月的哭声尚未平息,另一处宫室又传来了报喜声。兰答应足月临盆,经过几番挣扎,竟顺利诞下一位健壮的阿哥!
钟粹宫内欢呼声起,七阿哥弘昌响亮的啼哭划破了深宫的压抑。几乎是同一时刻,景仁宫偏殿也传来了婴儿的啼声——安陵容千辛万苦,终于平安诞下一位娇嫩的小公主,皇帝赐名沐阳。
两位皇嗣几乎同时降临,宛如祥瑞双星降世,给经历了废后风波和后宫血光的紫禁城,注入了一股鲜活的生命力,也带来了一丝诡异的平静。皇帝紧锁的眉头似乎舒展了几分,亲自去探望了两位新生儿。七阿哥弘昌由祺贵妃亲自抱在怀中逗弄,小脸粉团似的,小手在空中乱抓;沐阳公主则安静地依偎在生母安陵容身边,眉目间颇有几分其母的清婉。
然而,这盛大喜悦的帷幕之后,深宫的老人们都能嗅到空气中一丝不同寻常的紧绷——两个新生的孩子,尤其是七阿哥弘昌,已然在无知无觉中,牵动了无数颗悬着的心,成为了新的风暴眼。
兰答应母凭子贵,晋封为兰常在,那一夜看向被祺贵妃轻哄着的弘昌的目光,复杂得难以言喻。
然而,皇帝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或许是废后的阴霾未散,亦或是前朝事务沉重,皇帝开始频繁服用由钦天监呈上的“九转金丹”。
尤其是宁嫔叶澜依侍奉笔墨或伴驾之时,那绘着蟠龙祥云的紫金丹匣开启的次数格外频繁。宁嫔向来性子清冷疏离,近些日子眼底却偶尔掠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焦灼与异光,尤其是看着皇帝毫不犹豫地咽下丹药时,那紧抿的薄唇透着一股决绝。
祺贵妃掌着宫务,更心忧圣体。她知道仙丹里面含有铅毒,但想着宁嫔没有行动,就借着协理之便,以“龙体康健,宜用更温和方剂进补”为由,密令太医署暗中更改了丹方。新方剔除了铅汞毒物,转而加入了人参、鹿茸、石斛等大补元气的珍贵药材,药性转为固本培元,养生长寿。皇帝服用新丹后,果然觉得精神渐复,神清气爽了不少,对祺贵妃也更添了几分信赖。龙体安康,六宫承恩的机率自然增大,不久,宫中的确又传出了几位答应、常在遇喜的消息。
时间流转至雍正十年。后宫接连诞育皇嗣,一扫往昔阴霾,皇帝龙心大悦,加之身体在调养下确实好转,遂下旨大封六宫,以彰恩典。
祺妃、敬妃劳苦功高,双双晋为祺贵妃、敬贵妃,位同副后,仍共掌凤印。
安陵容诞育沐阳公主有功,晋封为正二品容妃。
贞嫔抚养曦月公主尽心,晋封为贞妃。
其余贵人、常在、答应等,俱各晋一级。
封赏的煌煌旨意在六宫传颂,欢声笑语下暗流依旧。一道更令人瞩目的旨意紧随而至:七阿哥弘昌正式被记在祺贵妃名下抚养。而年幼的曦月公主,依旧留在已被晋为贞妃的原主身边。这看似公平的安排,却将弘昌的地位无形中抬高了不止一个台阶,他成为了祺贵妃——这位掌着宫权、深得帝心的贵妃唯一的儿子。
岁月如梭,转眼到了雍正十年六月,新晋的刘答应一朝得幸,竟也幸运地诞下一位皇子,序齿为八阿哥弘旭。刘氏母以子贵,连跳两级,被册封为谦贵人。然而,如同弘昌一般,襁褓中的弘旭甚至未曾在生母怀中暖热,便被一道旨意送到了新晋的敬贵妃宫中抚育。谦贵人对着敬贵妃千恩万谢,低垂的眼眸里却盛满了无法言说的失落与不甘。
皇帝龙体尚健,五十有余仍能喜得麟儿,似乎衰老远离了他。因此,册立国本之事也被暂时搁置。然而,年长皇子的教养同样重要。早在雍正九年,三位年长的阿哥已按序册封出宫开府:
三阿哥弘时,封仁郡王,福晋董鄂氏,满洲著姓嫡女,端庄大方。
四阿哥弘历,封安郡王,福晋叶赫那拉氏,门第清华,容色姝丽。
五阿哥弘昼,封和郡王,福晋马佳氏,骁勇世家,性情爽利。
皇子们各自成家立业,偌大的后宫一时之间便只剩下牙牙学语的七阿哥弘昌和尚在襁褓的八阿哥弘旭,显得空旷了些许。
然而,表面的平静被雍正十三年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彻底打破。宁嫔叶澜依,那个性子孤绝、视皇帝丹药为毒物的女子,在近身侍奉时,趁着皇帝不备,袖中陡然滑出一柄寒光凛冽的淬毒匕首,拼尽全力刺向龙榻!所幸皇帝因长期服用祺贵妃改良后的丹药调养,身体反应远超宁嫔预期,千钧一发之际猛地侧身,毒匕擦着心口没入肩胛,虽不至死,却也血流如注,伤势沉重,需长期静养。
行刺事发,宁嫔当场被制,眼中尽是癫狂后的解脱与恨意。皇帝的震怒可想而知,废后以来压制的雷霆之怒,一朝尽泄。恰在此时,闻讯火速赶来的安郡王弘历(四阿哥),不仅毫无忧心忡忡之色,反而在皇帝病榻前表现得异常活跃,言语之间隐隐流露出代父处理朝政之意,四处结交大臣,笼络人心,种种“上蹿下跳”的行径,如同火上浇油。
“咳咳…朕…朕还没死呢!”躺在病榻上的皇帝,苍白的脸因愤怒泛起病态的红晕。这逆子迫不及待的样子,简直是在剐他的心!新仇旧恨,怒火攻心,皇帝强撑病体下旨:安郡王弘历行事浮躁,失仪妄动,着即降为贝勒,撤去一切差使,无旨意不得进宫!此旨一出,如寒冰倾覆,前朝后宫的种种暗涌瞬间凝固,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时光如殿角滴漏的清水,在血雨腥风后的死寂中悄然流过。
终于,时间来到了决定王朝未来的雍正十九年。
七阿哥弘昌已在祺贵妃文鸳的精心教导下长成。少年风姿俊秀,聪敏好学,行事沉稳有度,颇肖其“父”——当今圣上的威仪气质。反观其他皇子,三阿哥(仁郡王)性情过于仁懦;降为贝勒的四阿哥(弘历)因行刺事件牵连,早已被皇帝厌弃冷落;五阿哥(和郡王)耽于逸乐;尚在幼冲的八阿哥更无足轻重。皇帝细细权衡,征询重臣,几番密议后,终于祭告天地宗庙,颁布了震动天下的诏书——立皇七子弘昌为皇太子!
消息传来,举国皆惊。为稳定朝纲,安抚生母,皇帝随之下旨:
太子生母兰氏(已由常在累迁至嫔、妃),晋位为兰贵妃。
而抚育太子有功、劳苦功高的祺贵妃瓜尔佳·文鸳,则被册为独一无二的皇贵妃!位同副后,荣宠至极。皇贵妃的朝服明黄,凤凰于飞,珠翠辉映,当文鸳身着这身礼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那通身的气派与威严,几乎令人不敢直视,真正是“位在皇后下,权压六宫上”。
雍正二十一年的隆冬,似乎来得格外凛冽。
缠绵病榻数月的皇帝,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乾清宫寝殿内烛火摇曳,气息奄奄的皇帝看着跪在龙榻边的皇太子弘昌,以及侍奉在侧、神色哀戚的皇贵妃文鸳。老皇帝浑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艰难地抬起枯瘦的手,指向文鸳,气息微弱却异常清晰地吐出最后一道口谕:“……晋……晋皇贵妃瓜尔佳氏……为皇后……同朕…共受新帝奉养……”
满殿的宗室王公、后宫嫔妃、文武重臣无不惊愕万分!陛下竟在弥留之际,将这位非太子生母、却抚育太子成人的皇贵妃,扶正成了皇后!
翌日,龙驭上宾,新帝弘昌于柩前登基,改元新制。
新帝登基,新后册立,本该是礼敬有加。然而,就在新帝欲为嫡母上“皇太后”尊号时,文鸳却出人意料地上表,言辞恳切:“妾本薄命,得蒙先帝垂怜,忝居后位,实已惶恐至极。今老病相侵,难堪重任,不堪久居深宫。唯愿携一二旧仆,于圆明园清净之地,为陛下祈福,终老余生足矣。”
新帝弘昌与生母兰贵妃皆是一愣。弘昌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对生母地位微妙的考量,有对多年抚育之恩的不舍,亦有一丝如释重负。他跪在文鸳面前,执意挽留:“皇额娘为大清、为儿子鞠躬尽瘁,如今正当颐养天年,慈宁宫便是您的归宿,儿子也好日日请安,承欢膝下。”
文鸳看着眼前已然成熟的帝王,看着他眉宇间那分属于兰氏的痕迹,只是轻轻地、坚定地摇了摇头。第二次恳请的奏章很快又呈了上来。
这一次,年轻的新帝默然良久,最终,对着龙案后的生母兰贵妃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一道恩旨传下:准皇太后(文鸳)移居圆明园静养,颐养天年。一应供奉,等同太妃,务求丰厚无缺。
离宫那日,秋意萧瑟。沉重的朱红宫门次第开启,又缓缓关闭。文鸳一身素服,端坐在略嫌简朴的青呢马车里,只带了两个旧时心腹宫婢。她没有回头去看那巍峨的紫禁城阙,也没有去看新帝扶着生母兰氏(如今已是名正言顺的圣母皇太后)站在那至高处的身影。车帘落下,隔绝了尘嚣与繁华。
车轮辘辘,驶向那座被誉为“万园之园”的离宫。文鸳疲惫地闭上眼,鬓角几丝华发在颠簸中散落。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并非逃避,而是解脱。二十载宫闱沉浮,耗尽心力。她亲手送走了两任皇帝(雍正及其前任?)——一位是她深恨又不得不依附的丈夫,一位是她倾注心血抚育的“儿子”。她斗败了皇后,抚育了太子,位至国母,看似登峰造极。然而,她所求的,不过是这份尘埃落定后的安宁与自由罢了。
圆明园的花开得正好,没有紫禁城的肃杀,只有天地自然的辽阔。在这里,她不再是需要权衡利弊、如履薄冰的皇后、皇太后;她只是瓜尔佳·文鸳。余生的风花雪月,山水长卷,终于可以只为自己而赏。权力终如指间沙,唯自由二字,是她耗尽半生心力,为自已挣下的、最沉重的也是最后的赏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