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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链子被拉起,无人过问,众人就会乖乖跟随。这些执念如同萤火虫,不甘心在尸体旁边徘徊,不愿离开。
宁泥的法术微弱,无法化解所有人的执念。她放弃了,但还是选择了送他们一程。
一路南下,乔知节与他们的交流次数很少。他们会在林间就地休息。乔知节穿着水纹织锦装,袖口扎紧。天还未亮,他便在一旁练剑。
他的剑招干净利落,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长绸被甩出弧形,练完剑后,他飞身上树,坐在树枝上看着下面。
宁泥心中想,这便是传说中的少侠形象,总是配着一个酒壶,边喝酒边耍剑。不过他这样也很美。
乔知节的道行尚浅,并未察觉到有人在他身后。宁泥现身走到树下,拿起放在树下的剑。
拔出剑后,发现剑梢上刻着飞龙图案,既张扬又神秘。画法精湛,剑身光滑。手指一划,竟然划出了一道血痕。
乔知节从树上跳下,衣摆随风飘起,除了好看之外,别无他物。他伸手要剑。
宁泥合上剑,笑着双手递还:“公子,剑还你。我这个人看到剑放在这里,手痒难耐想看看。擅自打开了剑,还请公子见谅。”
宁泥双手呈兰花状行礼,行的是那天上的礼。看到他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后,她继续说道:“我平日里听闻少年侠客手握好剑,削铁如泥,剑扫过便能轻易取人性命。今日一见,果真如传言一样。”
乔知节见她解释后拿回了剑,看到她不在意手上的伤口:“我还称不上侠客,实力还不如师兄他们。多谢姑娘夸赞。姑娘这伤还是包扎一下比较好。”
“嘿,只不过是个小伤口。”宁泥手扶住伤口,伤口瞬间消失,她得意地笑着展示伤口给他看,“你看,这就好了。”
宁泥脸上露出了微笑,小酒窝显得格外可爱。她突然意识到有人会过来,于是她迅速躲到树后面,朝乔知节看去。乔知节被她的举动逗笑了,心情变得愉悦。
这个姑娘真有意思,乔知节心中想着。不久,师兄他们也找过来了。他们远远地看到是两个人在一起。师兄是个好心肠的人,怕是要扰乱师弟的心神。
“师弟,我刚看到你在跟人讲话?”师兄的脸上泛着桃红色,眼神里透露出喜悦。
“没有,这里就我一个人。”乔知节面不改色地撒谎道。
师兄向前迈了一步,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对了,刚才师妹们见我练剑,她们练完剑后给我递水,她们说我真帅。哎,一夸我就脸红,真丢人。”
乔知节心中不禁笑了出来。他并不了解师妹们。多年来,他都是一个人独处。偶尔,阿若师妹会过来,带些师父给的东西。在与师妹们交流时,他会谈起一些往事。
这次出门后,他经常会想起以前的事情。他和同门一起做早课、习字练武。没有笔试武试,只有三年一次的小选和五年一次的大选。选中的吉祥物是最强者,作为门派的光荣象征。
今年的吉祥物是阿若。她从小就进了门派,是个孤儿。她的父母可能信奉着什么吧,她被城里的乞儿抚养长大。后来,她实在是讨不到吃的了,被饿了很久,被在外游历的师父捡了回来。对了,他们门派里有个隐藏规定:下山后要自己捡徒弟回来。不限身份地位,任何人都行。
前段日子,师兄下山帮扶一位老人家回家。官府得知此事后,邀请他们回去问话。在确认他们的身份后,官府将咸北镇发生的奇怪事件解释清楚,并当场决定邀请他们出山解决此事。
这段经历让他们几人花了数日时间。宁泥能听到人们心中的想法,也了解了大致情况。她串联起整个故事,发现其实并不需要找出真凶。
师兄离开后,乔知节发现宁泥欲言又止,便告诉她师兄已经离开了。从树后走出来的宁泥头上沾着落叶,笑着问:“能否带我去你们的门派?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只想学习一些本领。”
乔知节同意了她的要求。宁泥换了一身衣服后,显得更加美丽动人。当乔知节介绍宁泥时,其他人都接受了她的加入,没有拒绝。
当这一行人走了很久后,天气变得异常寒冷。冽风刺骨,吹得脸疼。宁泥的披风不够厚实,脚丫子被冻得僵硬。她不敢在别人面前使用法术,因为她现在的身份不是普通人。失去了法术保护的她,被寒意紧紧包裹着。
旁边的姑娘阿若看到宁泥冻得在原地走动,便提议:“我们再走快一些吧,天气这么冷,姑娘们都受不了了。”
他们齐齐转身看着宁泥,这让宁泥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会这样尴尬,就应该偷偷使用法术暖暖身子,也不至于丢人。
师兄摸摸自己的脑瓜子说:“是我们考虑不周,忘了姑娘会怕冷。”
他取下挂在腰间的水壶递给宁泥:“先喝点水,会好点。”
宁泥看到水壶更想笑,这冷天配冷水更是一绝。她递回水壶,谢过师兄后打开饮了一口说:“谢谢少侠。”
“不用谢。”师兄接回水壶,继续赶路。
宁泥无语,不喝还好,喝下后更冷了。看到他们没有再看向自己,她破了刚立下的誓言,使用法术让自己身上变得暖起来。
阿若像是知道什么,挽过宁泥的胳膊,张开披风把她包起来说:“抱抱,就不冷了。”
这让宁泥感到无奈,幸好没用法术。抱了一会儿后,宁泥觉得好了很多。她感谢阿若说:“谢谢姑娘。”
大咧的阿若拍拍她的肩膀说:“没事的,说不定以后我们就是同门了。”
宁泥挽着阿若的胳膊,却注意到乔知节一直在后面看着阿若,眼里满是温柔,嘴角笑意一直没有放下。
还是久见他是这般模样。初见他时,他冷冷的,不像个人。偶有的笑意只是皮笑,装装样子。
他们走了很久很久,沿着山路走到不知道在哪里。他们上了山,爬着小路,山门前立着碑“守神山”。
他们穿过大门,到了前殿后进了屋。当他们行礼时,宁泥一直在观察四周跟着画葫芦般行了极不规范时,听到旁人在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