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事

一阵风起，阿信的思绪翻转，时间仿若往前推了九十二年。

信：他呢？

灵惮禅师：施主，你此话何意？

信：呵呵，老和尚，你非要装作不认识我？有些事情，由我点明会更保全你的面子吗？

信：凉子禅呢？

灵惮禅师：你或许想问，渊施主。

信：呸，这两者之间有区别吗？

灵惮禅师：施主此话何解？

信：何解？

阿信嗤笑道。

信：老和尚，你为何会收留我和渊洲。一月前，我住进来也太过随顺。更何况，你为何会无偿替我们挡着监事所的追究。

信：渊洲有事瞒我，你同样也是。

信：佛山之辈，向来瞧不起妖邪，如此，像我这般伤天害理之辈更是世人不容。

信：渊洲随我百年，虽未直接做过错事，但于情于理，他也算帮凶。你本该对我们驱赶诛杀，可你却待他，亦师亦友。对我，也只是漠视不理。

信：我开始想不明白，日后却是懂了。

信：我早该明白的，可他离我太近了，近得我从来没怀疑过他便是凉子禅，是你灵惮老头唯一的徒弟。

阿信逼近老者。

信：现在，可以告诉我，他去哪儿了吗？

灵惮禅师：他去与不去，终归是他自己的选择。

灵惮禅师淡然一翻手，古佛禅书凭空出现在掌心。

灵惮禅师：这是他交于与老衲归还阁楼，我且予你。

灵惮禅师：此书本不该是行恶之物，你误用他途，本该就此散灵以正道。

灵惮禅师：他替你担了天谴，你该好生明白。或许有一日，待你悟明白了，他还能回来。

信：悟，我如何悟？老和尚，你说话能不能讲清楚。我若是永远悟不明白，你是不是告诉我，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灵惮禅师转身。

灵惮禅师：老衲赠你六个字，积信力，行百善。

信：积信力，行百善……

阿信听得有些呆了，逐渐陷入沉思。

她渐渐感觉脚边有一丝温暖蹭着她，她低头看着黑猫，眼角含笑。

信：渊洲……

阿信打量黑猫，却没看到熟悉的温暖眸光。

信：你不是他。

一眼笃定，她转身大骂。

信：凉子禅，你究竟还要我等你多久。

信：我积不了百善，我也不想再等你了。

雨下轻微，阿信感觉自己的眼角酸痛，她别过脸，一把跳入了湖中。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隔着极为清浅的光，她在湖里再也没有寻到凉子禅。

她终于放声哭了，她再也寻不到他了。

信：子禅，你说人世间向往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

凉子禅：我妻，加一只猫，一起安安静静地生活。

一顾经年，她还在烟雨街28号等一个人。

一妻一猫，唯独少了当年说那话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