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姜诚做了个小栗子被那辆车撞飞的噩梦，哑声喊着栗子，满头大汗地惊坐起身，手背上扎着的输液针头都扯掉了，溅了一串血珠子出来。

　　“哎，我艹了，”在床边批苹果皮的姜默被姜诚手上的血溅了一脸，又气又心疼，把苹果往旁边一丢就把人按住，“你给我躺好！”

　　“……哥？”姜诚脸色惨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攀住姜默的胳膊，死活不肯躺下，“哥，栗子呢？洛洛呢？”

　　姜默不知道这颗半死不活的橙子哪来的力气，他扒拉两下居然扒拉不下来：“他们没事，你撒手给我躺好！”

　　“他们在哪里？”姜诚不依不饶，咬紧了牙关不放开姜默。

　　“这个时间他们能在哪里？阿修带他们去吃饭了，”姜默抽出一只手去按了呼叫铃，“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要是孩子们真有什么事，你以为我还会在这里管你啊——躺下！再不躺下我揍你了！”

　　“噢、噢……”姜诚想想也是，就颤颤巍巍地松开姜默，力竭地想要躺回去，又匆匆忙忙地撑起身子，脑袋探到床外面，“呕——”

　　姜默看他那个架势像要把自己五脏六腑都吐出来，连忙把床底下的痰盂拖出来，但是姜诚雷声大雨点小，呕了半天也只吐出来一点酸水。

　　姜默看得心疼，一边给他拍背顺气一边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你？小罗说你最近老是开会开到一半就要去洗手间吐，肠胃不舒服？”

　　姜诚吐得眼圈都红了，摇了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趴在床边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任凭姜默把他扶起来放回床上，然后让医生给他重新打上针。

　　姜默把苹果拿起来继续削：“改天做个胃镜，听到没？今天先不折腾，怕你厥过去。”

　　姜诚哑着嗓子“嗯”了一声，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姜默把苹果递给他的时候，他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含了满满的两包泪，睫毛一颤就一大颗一大颗地掉下来。

　　“……怎么还哭了？我就凶了你两句，”姜默开始慌了，“好了好了，别哭了，阿修看到非得把我皮扒了不可。”

　　姜诚用力吸了吸鼻子，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哥……栗子今天差点被车撞了，我吓死了……她胆子小又怕疼……真的被撞到了怎么办……”

　　“栗子和我说了，现在没事儿不是吗？不哭了，”姜默无可奈何间又觉得姜诚很可爱，从小到大眼泪都浅，一戳就哭，忍不住失笑，“多大人了都，还这么哭。”

　　姜诚给自己抹泪，很快就把眼圈和鼻头都搓红了，哭得稀里哗啦可怜巴巴：“蓁蓁本来就不想要我，要是我再没照顾好栗子，她就真的不要我了……”

姜默耐着性子哄了姜诚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把他眼泪给哄住了，就把苹果递给他。

　　姜诚看了一眼就吸着鼻子摇头：“太硬了，我没力气，咬不动。”

　　“……我还得给您打成苹果泥是吧。”

　　姜诚鼻音很浓声音很小：“不吃也没关系的，你吃嘛。”

　　“……行，我去给你弄。”姜默无可奈何地去找工具，愣是给姜诚弄了一碗苹果泥出来，让他一勺一勺舀着慢慢吃。

　　“谢谢哥。”姜诚小口小口地抿着苹果泥，反胃恶心的感觉终于压下去了一些。

　　“快算了吧，”姜默摆摆手，“和蓁蓁怎么回事？你干啥了把人家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