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0 过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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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芋就那样絮絮叨叨地说。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她仿佛被夺舍了，可那个人真真切切的、用她的声音在讲述着一个故事，即使那种声音看起来与她平日毫不相符。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讨厌别人嚼舌根。我小的时候，不管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只要是超出了家长内心所认为的规范，明面上、暗地里……他们一遍一遍就会谈论我的事情。”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撞见他们说一些关于我的、很不好的事情。可是下一次路过的时候，依旧会出现这样的闲言碎语。”

“以前的无数次啊，她们会打啊，骂啊……让我学乖。”

“上了初中之后，待在家里的时间变少了，在学校里，我会肆意的大笑，因为当时的我确实不好看，所以为了迎合大众，也会故意向别人调侃我自己的外貌。”

“我没有时髦的衣服，没有喜欢的明星，没有手机，很少上网，于是我成了被冷落圈外人。”

“为了不被孤立，我开始假装懂，只是点头，告诉他们我跟合群。”

“我的家长还以为，我很开朗合群呢……我当时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当时的好朋友也会凑到新来的小混混那边献殷勤。那段时间，我干什么都是一个人，却讨好的想要融入别人的圈子。”

“我当时被人拍了丑照，肆意传播，被人嘲笑……但终究还是没有起太大的风浪。换了班之后也没有多少人提起了这件事。”说到了这里，她的嗓音里仿佛染上了一层刚入秋的薄霜，哑哑的。

“从那以后，我便开始小心翼翼。”

“就像在突然一瞬间，我似乎懂得了是非善恶，懂得了身边所有一切。”

“也在大多数时间能够规划自己，做应该做的事情。”

“我的家长都说我长大了，懂事了。我开始学着他们的语气，开始做规范之内的事情，开始变得打诨而不是强硬，开始用学来的、听得烂套的话语解释自己的过错……”

“于是我成了模范，又成绩好，又善解人意。但是我只会读书，别的什么都不会——做饭、洗衣、买菜，只会些最基本的。”

“他们有些嫌弃我……即使我已经知道了不算是嫌弃，但也还会痛心于那些话语——是书呆子——那些初中的霸凌者也说过的话，或者是拿我和别人比较。但是我已经习惯了。后来再也没管过。”

“或许是觉得我长大了，或者是觉得说我没用……”

“然后，他们开始说我的胞弟。”

“我也会说他。但是事后又会特别后悔……”她抽抽噎噎，顿了好一会，继续用她哑了的嗓音慢慢说着没有条理的过往，“我问我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我不知道……”

“我会用我脑子里已经知道的教条来批判他做过的、曾经我做过的事情。但是，我想告诉他，他没有错，这是我们都经历过的……但是我……说、说不出口……”

“我初三下学期的成绩一直很好，但是中考的时候滑下去了。家长一边说没钱，一边把我送到了很远的高中。”

“怕我骑车不安全，倒了两班公交车，跟着我，看着我到了学校。”

“就算是半封闭，我也觉得我自由了。”

“有了交流工具，我开始融入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圈子……”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