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决

夏莳避开了讨论首轮试题的参赛者们，气定神闲地站在无人的角落，缓缓打开木盒。

发簪上孔雀的眼睛像是宝石镶嵌而成，映着阳光，莹莹地闪烁着。它的尾羽由下垂的流苏组成，擦过夏莳的手心，留下清凉的触感。

夏莳：(重新将它插进发髻。)

夏莳：我回来了。

耳边顿时响起细碎的问话声。但夏莳没有急着回答，她注意到一个向自己靠近的身影，微微抬头，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眼神。

走出北辰殿时，夏莳无视了从天空垂挂而下的金榜。她握紧手中的晶石，唤醒了上面铭刻的传送阵法，消失在风中。

她刚在花丛中站稳，就有一道影子从发簪中弹出，如飞鸟般轻盈，迫不及待地落在了身侧。

——然后抛出一连串问题。

林染：夏莳，你们考了什么呀？

林染：走那么快，我还没看清，他们把你的名字写得好看吗？

林染：(张开双臂)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夏莳：(转头，看她。)

林染：(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尴尬地缩回了手。)

夏莳：都是些常识。

夏莳：你今天——

林染：(紧张地摸摸鼻子)有做错什么吗……

夏莳：维持这个状态，不会太累吧？

林染：这个倒是没什么关系。

林染：简单的伪装嘛。

夏莳：(颔首)那就好。

林染：(唉声叹气)那个女人怎么想的，这还算什么“盛会”？明明是要看你们拼个你死我活吧。

夏莳：(淡然)她有她的规则，我自有我的应对。

林染：你看，蓝蝶小姐姐来了！

林染：她通过了没有？我刚才忘了看……

蓝蝶若有所思地盯着站在一起的两人。

蓝蝶：来迟了，被人拉着叙旧。

林染：(瞪大眼睛)活人？

蓝蝶：莫非你还有办法……

林染：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

蓝蝶：(转向夏莳)没什么变数，今晚你们可以借住在我这里。

夏莳：多谢。

蓝蝶：邀请函是给你的？她怎么没有。

林染：(笑)我菜啊。

蓝蝶：(一时语塞。)

夏莳：说到邀请函……

夏莳：(取出那张纸)你的也有变化吗？

蓝蝶：(扫了一眼，点头)多了金色边框。

林染：(凑近)小姐姐我还没问，你的邀请函是哪来的？

蓝蝶：(语气突然变得生硬)明知故问。

林染：(吐舌)好，不说了。

夏莳：明天的规则，应该要涉及“产粮”了吧。

夏莳：(对蓝蝶一拱手)今夜叨扰了。

蓝蝶：无妨。

一夜无话。

第二轮的规则正如夏莳所料。不过，那位分会长今天没有来观看。

辨认出签上的火焰状符号，夏莳下意识地望向场地另一侧。

是“盛会”开幕前的争夺战上，那个最先出手的少女。

对手迎上前，气焰倒是像极了昨天那条张牙舞爪的火龙。

宋小妍：在输给我之前，报个名字听听？

夏莳：夏莳。

夏莳：请指教。

宋小妍：？！

宋小妍：(难以置信地紧盯着对方，却看不透她的任何情绪。)

宋小妍：(环顾四周，勉强一笑)我……晚辈宋小妍，失敬了。

夏莳：未曾谋面，何需如此。

夏莳：按规定，该由这位“老师”抽取主题，您请。

场边的观众议论纷纷，大部分人不明白“夏莳”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而一小部分明白的人要么面露敬意，要么捂上眼睛不愿再看场上的局势。

夏莳的对手可能也算得上后者，因为她僵在原地，满脸写着：你看我像是敢上去抽这个签的样子吗。

林染：原来，我家太太这么优秀呀。

林染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还顺便轻轻在夏莳耳边吹了口气，有些痒。

夏莳：(在心中回复)注意称呼。

宋小妍：(硬着头皮上去抽了签。)

“两位的比拼主题为‘万象’，请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作品。”

宋小妍：(将目光从夏莳身上移开，走回属于自己的一侧。)

林染：控火啊……那火候应该掌握得挺好？

夏莳：嗯。

察觉到了她的心思，本打算帮忙提供思路的人只好听话地闭了嘴，安静地观察起夏莳的一举一动。

夏莳：(挽起衣袖，洗净双手，审视着面前的食材，轻叹一声。)

似乎是因为食材繁多、工序复杂，她的对手已经忙碌了起来，在料理台前来回的身影像是一团旋转的火。

夏莳：(不紧不慢地选了几样食材，手指微动，碧绿的光芒涌出。)

夏莳闭上了双眼，仿佛在感受什么。

片刻，她睁开眼，将米粒倾入冷水中浸泡，然后利落地处理起了——

几块姜。

场边的观众逐渐停止了议论，很多人沉默地看着：去皮切块的姜被放进力量凝成的光球中，加入了白醋和砂糖；处理完这一切，夏莳开始全神贯注地盯着锅里的粥。

有人弱弱地问了句：“就这？”

此时宋小妍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她的表情中已找不到最初的傲慢，只剩下谨慎和小心。

她挑选的食材包括了海味、禽类、畜肉、菌菇和山笋，处理方式繁杂琐碎，即使她尽力做到最快，却也耗费了不少时间。

但更重要的是等待。

宋小妍：(望了一眼场地中央的计时沙漏，神色焦急，手心中一朵火莲绽开，全力释放热度。)

夏莳：(将腌渍好的姜块放入小瓷碟，表情依旧淡然。)

——“时间到。”

被邀请作为第二轮评审的步云枫，应声站到了场地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