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对峙

“父王也是糊涂为何同意玱玹那小子娶谭淑慧那个丫头,看来是决意要给他些颜面。”五王在七王殿内踱步,此次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儿子岳梁的安危。

“梁儿也不知在中原如何中了那玱玹小儿的计,本来抓住他练兵谋反的证据,可转身竟然变成了丰隆祭祖,中原与西炎的关系一向微妙,此事不好与他们起冲突,待到来日,有了机会,好好教训。”

七王五王在揣摩玱玹和自己的境遇,也在思考西炎王的态度,端看之前进宫,西炎王并未训斥,反而隐隐有疼惜晚辈的孺慕之情。

可见最要紧的事,是讨好西炎王。

对于玱玹,只有布下天罗地网,让他彻底没有机会,方可安心。

小夭防风邶在宫殿替西炎王挖地种菜,西炎王决意不让她去朝堂帮助玱玹,这一次和上一世多有不同,也不知外爷为何如此安排。

丰隆、涂山璟在大殿后方等候,这也是西炎王的安排。

西炎王端坐王座,俯瞰众生,他的一言一行被人在意奉为圭臬。

“岳梁,玱玹你们在中原的争端如今闹到朝廷,你们可知罪。”

玱玹额头冷汗直冒,还算心静,并未感到害怕,直言道,“孙儿只记得做分内之事,并不知有何过错。”

岳梁急道,“陛下,玱玹修葺宫殿却致使宫殿倒塌,如此小事都做不好,可见他不堪重用。”

玱玹道,“宫殿倒塌是我看护不周,不过岳梁表弟冲入大殿冲撞祭祖,才是更让整个西炎王族蒙羞。”

西炎王不怒不喜,端坐高台看群臣激奋,几句话下去,朝堂上支持五王七王一脉的朝臣已经将玱玹淹没,纷纷列举他无数莫须有的罪证。

“听说你在中原有所动作,玱玹,你想做什么?”

玱玹掌心汗水直冒,心中忐忑,面上仍然冷静,“我只做外爷许我做的正经事。”

“正经事,呵,你要是只做正经事,那确实不堪重用。” 西炎王冷笑,“既然祭祖被搅扰,那就不用再避讳,大大方方的摆到台面上作罢,我也不是个小气的人,非要和一个死人计较。紫金宫坍塌毕竟是你之过,仍就由你去处理,大婚刚过便不在此事上责罚你了。”

玱重重磕头谢恩,“谢陛下宽宥,孙儿必不辱使命。”朝臣不再争吵,今日这朝上的味道不对。

“我且问你们,西炎应该如何看待中原?”五王想到西炎王一直贯彻的武力威慑作风,直言道,“自然是跟随陛下的政策,武力震慑,合作打压密不可分。”

“玱玹你如何看?”西炎王冷淡至极,没有一丝情绪。

“孙儿认为,如今天下中原已经是我西炎的子民,看待中原如看待自己的子民,一视同仁。”

玱玹不疾不徐,屏风后的丰隆、涂山璟却松了一口气。

如此看来选择玱玹,才是最正确的,五王七王并不会将中原的子民看成一家,长远来看,并不利于家族发展。

“一视同仁?就凭你,中原各氏族盘根错节,凭什么听你号令,非武力镇压不可。”

七王反驳,认为玱玹还是一个黄口小儿。

朝堂争吵不休,小夭挖坑也挖的顺顺当当,她还是更担心防风邶,她可从来不敢想,外爷和相柳的见面。

相柳在西炎臭名昭著,杀手榜单上更是名列前茅,外爷从前想方设法的想要杀死他。

相柳应该同样记恨外爷,如今该如何应对?

“防风邶,来和我这个老头子下下棋。”西炎王下朝后,脱了外衣,洒脱的如同一个居家小老头,挽起袖子准备下棋。

小夭、防风邶挖完地,本想去做饭,却不成想防风邶就这么冷不丁的被外爷叫去下棋。

防风邶懒洋洋坐在西炎王对面,淡定自若,仿佛这俩人就是公园里碰到的棋友,根本不像是曾经打的你死我活的敌人。

棋盘很大,西炎王落子看似随意,防风邶更随意,两人数息之间已经交锋好几次,小夭不懂棋,但是看神态,这两人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很随意很自然。

小夭先是在旁边啃鸡爪,看的太久实在是无聊,又趴在一旁小憩。

“该叫你什么,防风邶还是相柳?如果不是小夭的婚事,我大概到如今还不知道你竟有这一层身份。”

“不重要,都行。”

“你若是防风邶,那便是小夭的夫君,若是相柳便是我的敌人。”西炎王的棋突然锋利起来,以前随意的布局都成了如今围困他的杀招。

防风邶以杀止杀,棋盘上,两只猛兽生猛的扭打在一起,两人互不相让。

“如今我在这里只是小夭的夫君,将来在战场上也是您的敌人。”

“你觉得你还有以后?你孤身来到我身边,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放过你。”西炎王眼神毒辣,他可是曾经那个狠毒到连自己一众子女都能下狠手的人。

小夭此时方醒,眼见外爷对防风邶咄咄逼人,忍不住道,“外爷,孙女此生只想和他在一处,倘若您在战场以外的地方杀了他,那就请您将我一并杀了吧,我相信您帝王的威严和残忍,我也无力阻拦。”

西炎王叹气,倍感疲惫,身心无力。

经过上一世,小夭很明确外爷或许曾经残忍,但是到了如今,他却无比渴望情亲,所以他怀念外婆怀念舅舅怀念娘,他有心让玱玹继位,弥补对他的亏欠,有心纵容自己弥补对娘的亏欠。

只是这一点亏欠能不能和他的报复相提并论,小夭不清楚。

“看来小夭就是你的筹码。”西炎王叹气,他是愧疚、不忍心,但是某一刻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小夭从来就不是筹码,战争、立场的事,和女人们无关,她只需要是她自己就足够。”

西炎王大笑,“你个狂傲的小子和那个人一个臭脾气,罢了,将来与你一战的必不会是我,我等着看结局。”

玱玹从外头匆匆忙忙跑来看小夭,知道外爷正在见防风邶,他如芒刺在背,心有不甘,对防风邶隐藏的嫉妒和悄无声息的恨意疯狂的生长。

防风邶也见到他不甘又落寞的眼神。

小夭很明白外爷的意思,将来的战场是相柳和玱玹的,可是就不能求一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在历史的洪流里,外爷已经给玱玹铺就了一条康庄大道,相柳却只是那块阻碍河流的石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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