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比武场周围已经挤满了弟子，云华君已经二十年不曾在修仙界公开露面了，也很少能听到他的消息，现在能亲眼看到云华君的灵曦九剑，无数人蜂拥而至。
刚走出院门，就有人围到了莫子灯身边，就算傅明德冷着脸制止，也不能完全隔开人群。
身边小徒弟的气压越来越低，莫子灯停下了脚步，看向身边围绕的人。
“云华君？”傅明德也停下。
“你们离我远一些，水苏不喜欢这样。”莫子灯握紧洛水苏的手，“你们让他不开心了。”
虽然周围人实在无法从洛水苏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高兴和不高兴，但莫子灯的话，依旧让周围的人安静了不少，也不由自主的远离一些，没人想得罪一个分神期的大能，哪怕这个大能只是云华君的弟子。
这就是一个以实力说话的世界。
洛水苏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脸上也露出了浅浅的笑。
狐疑的目光从两人牵着的手上掠过，傅明德明智的没有开口询问任何事，这对师徒之间的气氛怎么格外暧昧？甚至还是十指相扣，简直……像一对道侣。
这两人就不知道收敛二字怎么写，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
当莫子灯走进比武场的观礼台时，全场都安静了下来，热切的目光落在莫子灯身上，作为一个极致的天才，他自然而然的吸引着无数人的关注。
“云华君，昨日休息的如何？”魏鑫铭也亲自到场。
“很好，多谢文渊君的安排。”
两人稍稍客套几句便落座。
“我也许久不见云华君的灵曦九剑了，今日不知能否让我这几千门徒见见云华君的成名绝技？”
当年莫子灯就是靠着自己钻研出的后两式，出其不意的打败了几位大能，一举扬名天下，谁能想到，年纪轻轻的少年郎对灵曦七剑的造诣已经达到了如此高峰。
莫子灯倒是毫不介意，正要起身，洛水苏却按住了他，“师尊，我来吧。”
岂有徒弟在场，却要师尊率先出手的道理。
“水苏。”莫子灯皱了皱眉。
“师尊，没事的。”洛水苏笑了一下，松开莫子灯的手，拿着自己的朱影刀走下去。
魏鑫铭自然毫不介意，或者说，他要的就是洛水苏演示，能证明他们之间有师徒关系的，就是灵曦九剑，洛水苏不用出灵曦九剑，他很难说服自己，这个人会是莫子灯的徒弟。
洛水苏抽刀出鞘，却并不着急，而是抬头看了莫子灯一眼。
“师尊，你还没见过我完整的练过一遍灵曦九剑吧。”这是只有莫子灯能听见的灵识传音。
莫子灯心微微一动，是的，他从未见过洛水苏完整的练一遍灵曦九剑，他缺失了洛水苏修行的十年，再次见面，洛水苏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需要每天打坐练刀的少年了，他错过了很多很多。
“师尊，你教给水苏的东西，水苏都学会了。”
场上的洛水苏开始一式一式的展示，他的观众只有一个，莫子灯当年教给他的东西，他没有荒废，都学的很好。
莫子灯看着场上的徒弟，不由得有些恍惚，思绪掠过二十年的时光，重新回到在深山里，小小的少年一遍遍的练习，认真的钻研，每练好一式，就迫不及待的演示给他看，眼里满满的期盼，就等着自己开口夸他。
后续的这么多式，在魔域修行的这么些年，还有没有人在他进步的时候夸他呢？
随着洛水苏收刀回身，周围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和赞叹声。莫子灯回过神来，就对上了洛水苏的视线，仿佛在问他：师尊，我练的如何？
“很好，水苏真棒。”轻声的夸奖淹没在潮水般的掌声里，洛水苏却听的很清楚，对莫子灯露出了一个笑。
这个笑看的莫子灯失神，他很久没见过洛水苏这么笑了，就像以前那个小少年一样。
原来……魔尊还会这么笑的吗……
临延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洛水苏，魔域里的洛水苏残忍无情，虽然在莫子灯苏醒后收敛了许多，却还是会不经意流露出过往的阴郁冷漠，唯独这副模样，从不曾出现在洛水苏身上。
现在魏鑫铭也不得不承认，洛水苏的确是莫子灯的弟子，虽然练的是刀，但确实是灵曦九剑。
傅明德飞身上场，向洛水苏行了一礼，“果真名师出高徒，灵曦九剑名不虚传，不知今日可否指点在下一二？”
周遭的欢呼声更加热烈，虽然傅明德修为不及洛水苏，但他们也属实想知道，风清门的灵曦九剑和临月阁的圆月剑法，哪个更胜一筹？
“水苏……”莫子灯有些着急，并不希望这场比试开始。
“师尊，没事。”洛水苏转头对莫子灯笑了笑，随后又看向傅明德，点了点头。
“你我修为有差距，不如只比剑法，对你我都公平。”
“正有此意。”傅明德大喜过望。
不用真气……倒是还好。莫子灯稍微放心了一些，依旧紧张的看着场下，害怕洛水苏受伤，也害怕洛水苏被发现魔修的身份。
所幸两人的切磋十分点到即止，傅明德没有咄咄逼人的进攻，洛水苏的防守也进退有度，像一场漂亮的表演赛。
似乎终于试探完灵曦九剑的章法，傅明德终于放开手脚，攻势逐步凌厉起来。
飞雪剑由撩转刺，挥出耀眼的银弧，宛若一轮耀眼的圆月，手腕轻抖，飞雪剑刁钻的绕开朱影刀，直奔洛水苏防守的薄弱处而去。
朱影刀从洛水苏右手滑落，傅明德有些错愕，还没来得及撤手，洛水苏的左手就抓住了朱影刀，长刀上撩格挡，兵刃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飞雪剑无法寸进分毫，险些脱手，震的傅明德手腕发麻，连带着下盘都有些动摇。
被看穿的不仅仅是洛水苏，对傅明德而言亦是如此。
这一瞬间的破绽不会被错过。
一柄刀，舞起了烈烈寒风，银光翱翔，欺霜傲雪，如日方升，光芒万丈，区区莹月之光，不及它分毫。
十年黑暗，也没有泯灭这耀眼的光芒。
“第十式……”莫子灯喃喃自语，看着台上明艳耀眼的少年，满是惊喜和欣慰，他的弟子，他的水苏，真的……太优秀了。
虽然第十式给傅明德极大的震撼，但洛水苏并没有真的伤到他，只是击飞了他的飞雪剑，捡起飞雪剑后向洛水苏行了一礼，“多谢洛兄指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