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宁才人

淑贵妃：商贾之道……终究失于粗鄙。

她听闻，轻轻叹了一口气。想起约范闲来的根本目的，于是也不绕弯子了，直接说明道：

淑贵妃：婉儿自幼在宫中长大，我们都把她当女儿看，所以要见你一面。

范闲：[点头]……

淑贵妃：承泽也一直夸你。

范闲：承泽又是哪位？

林玉瑶：……

林玉瑶：[提醒]咳咳！

范闲：？

林玉瑶掩面轻咳了两声，对着范闲悄悄比了一个“2”的手势。范闲立刻会意：

范闲：[恍然大悟]二，二殿下！

淑贵妃：我那儿子心气高，他能夸人，难得。

范闲：[笑]我跟殿下也算是一见如故。

听及此处，林玉瑶狐疑地侧目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敢苟同地问：

林玉瑶：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范闲：对啊！

林玉瑶：……

淑贵妃：你大约是被他骗了。

范闲：[愣]啊？

淑贵妃：他心思深，从不与人一见如故。

范闲：……

林玉瑶：……

淑贵妃：他的事情我不多说，相处久了，你自然会明白。

淑贵妃一直盯着范闲看，看了许久才突然冒出一句：

淑贵妃：有件事情你大概不知道。

范闲：嗯？

淑贵妃：我……爱读书。

范闲：[干笑]哦……现在知道了。

她的视线又和林玉瑶对上，在两人中来回扫视一番，重新不紧不慢地开口，平平淡淡，听不出半分情绪地说道：

淑贵妃：阿瑶写的书也不错，但你们的风格，似乎略有不同。

林玉瑶：……

范闲：！

范闲与林玉瑶相互对视一眼，似乎都能从对方那里，发现彼此想法上的不谋而合。

因为他们十分清楚，这可称为四大名著的书，根本就不是他们写的。

淑贵妃：你是晚辈，来一趟，我应该送你一些礼物。俗物我素来不喜，就……送你几本古籍孤本吧！

淑贵妃：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范闲：[笑]那多不……

多不好意思

可是他还来不及不好意思，就又听见贵妃娘娘惋惜地说：

淑贵妃：然而你想要的，我也未必舍得送你。还是由我挑选几本送你吧！

范闲：……都行

淑贵妃：你也不方便提着，我差人送到宜贵嫔那里，走时带上如何？

范闲：娘娘说的是

这一番对话下来，可真是不容易，范闲更是被淑贵妃这一上一下的说话方式，弄的心里跟做过山车似的紧张。

倒是林玉瑶像早就习惯了这些，现如今看到范闲的样子，甚至会觉得有些好笑。

淑贵妃：你还有事吗？

她该说的说完了，见范闲还未离开，以为他是还有事情要告诉自己。

范闲：啊？那那那……下臣先告退了。

林玉瑶：……

范闲赶紧站起来向贵妃娘娘行礼，林玉瑶也紧随其后。垂眼轻声道了一句：

林玉瑶：书已送到，臣女也告退了。

两人从淑贵妃宫殿出来，便被领着一同往下一个宫里前去。

范闲：想不到这淑贵妃，性子跟二殿下差这么多。

林玉瑶：淑贵妃淡雅的很，平日里不爱说话。你有这才子之名，她才愿意多看你一眼。

范闲：实在是难跟上这话题转变。

林玉瑶：侯公公，接下来是要去哪位娘娘宫中？

跟在两人身旁的侯公公这才躬身开口说道：

侯公公：回林小姐，接下来是宁才人。

林玉瑶：[点头]嗯……

范闲：这个宁才人，是什么路数？

林玉瑶：大皇子的生母，是个东夷人。

林玉瑶：多年前，陛下在战场受了伤，宁才人日夜照料，这才得以进宫封了妃位。

林玉瑶：只是后来不知是出了什么变故，被夺了尊位，降为才人。

范闲：……

林玉瑶：这大皇子虽然我没见过，但宁才人为人还算洒脱直爽。

林玉瑶：所以你也没必要太过担心。

两人进殿后，发现宁才人正在舞剑，便一直站在旁边等着，并未出声打扰。直到她收了剑，范闲这才赶忙为其鼓掌。

龙套：宁才人：你就是范闲？

范闲：[行礼]回娘娘，正是下臣。

于是，宁才人开始从上到下打量起范闲来。最后给出十分简短的几个字评价：

龙套：宁才人：胡子都没有！

范闲：啊？

龙套：宁才人：胳膊也细了些。

林玉瑶：[偷笑]噗嗤~

龙套：宁才人：你这样的，还能杀死程巨树？他可是八品的高手。

龙套：宁才人：我不太信。

听着宁才人的怀疑，范闲只好自辩：

范闲：回娘娘，当街交的手，许多人看见。

龙套：宁才人：你应该在粗犷些，总之，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罢了，既然婉儿喜欢，那就这样吧！

范闲：就完了？

龙套：宁才人：对啊！我们今天就是瞅一瞅，满不满意，还是婉儿说了算。

林玉瑶：[笑]还是娘娘看的通透。婉儿对于范闲……

范闲：！

她说到一半刻意停下，瞥见范闲拼命对她使眼色，最后还是很给面子地答道：

林玉瑶：她还是很欢喜的。

龙套：宁才人：那不是挺好的吗？

正值中午时分，太后她老人家要午膳后见范闲。侯公公便暗中不断提醒宁才人，午膳时间到了。

于是，他们二人便留在宫里吃了一顿午饭。不过……这顿午膳似乎并不是很平静。

起先是宁才人热络地望向林玉瑶，有些八卦地问道：

龙套：宁才人：你与婉儿，都算是咱们看着长大的。

龙套：宁才人：[笑]婉儿的好事将近，也不知阿瑶的如意郎君……

林玉瑶：[怔]！

一提到这个，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前一晚那暧昧缠绵的画面。身体一时间感觉有些僵硬。

不过宁才人显然是没注意到这些，还打算跟她说说自己儿子的好呢。

龙套：宁才人：如果没有的话，要不要见见我和儿子。你还没见过呢吧？他啊……

眼见着这位娘娘就要侃侃而谈，林玉瑶赶紧适时出声止住这像是要给自己相亲的势头。

林玉瑶：娘娘……那个……臣女不急，也没想着这么快嫁呢！

林玉瑶：而且，想必大皇子戍守边疆，也志不在此。

那后半句本只是为了客套一下，谁知道范闲突然多嘴说了一句：

范闲：嗯？你不是自己已经跟二殿下好上了吗？

龙套：！

……

气氛突如其来的僵硬，林玉瑶一时没忍住，桌下的一只脚猛的踩在范闲脚背上。

范闲：[痛呼]嘶！~

林玉瑶：[笑]娘娘别见怪，范闲他说笑呢。你看他自己笑的多开心。

范闲：……

没办法，就算是再疼，他现在都得忍住了。

很快，中午的菜就上齐了。

龙套：宁才人：来，先吃饭吧！

范闲的筷子还没拿起来，就听到林玉瑶咬牙切齿地一声：

林玉瑶：[瞪]给我管好你的嘴

范闲：！

他吓得筷子都要掉地上了，然而宁才人就像是没听到方才的话一般，突然来一句：

龙套：宁才人：主食呢？怎么没上主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