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水月与故人（3）

　　精神世界少了“夜楹·玲珑”，并不会有什么变化，因为“夜楹·玲珑”本身并没有那么重要，但现在一个个却又作出一副有多在意的模样，真是伪善得令人费解。

　　——或许并不是伪善呢？

　　灵魂中有个声音在说着。

　　——或许他们是真的在意，真的在乎，真的……

　　“那又怎样？”

　　夜楹轻声自语：“真相早已不再重要，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因此不可以后悔，也不能后悔。”

　　而所有善意的猜测或是真相，都只会是阻碍。

　　“这就是你在这里的朋友吗？”

　　墨珏看着人散了就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语气带着些微轻嘲的意味：“真的不是我看不起你，实在是我没想到你当初竟然会天真成这样。”

　　“立场本相异，殊途怎同归。”

　　夜楹头也不回：“我那个时候又不知道。”

　　“可你现在知道了，”墨珏慢吞吞道，“后悔吗？”

　　“不后悔啊。”

　　夕阳的余晖落在夜楹的身上，蒙上了温柔又浅淡的暖光。

　　夜楹单手托腮，歪头轻笑：“至少在不知道的时候，我还是过得很开心的。”

　　谁能不开心呢，如果能有那样一群伙伴。

　　毕竟当着五校领导的面劫法场，这可不是谁都敢做的事啊。

　　因为接下来几天都没课，夜楹非常心安理得地决定在精神世界继续自己的“愉快”生活，只不过现在她的趣味已经不是抢任务囤钱了，而是去森林里找其他人和灵兽的刺激。

　　“抱歉，这个我看上啦，你再找一株吧～”

　　夜楹笑嘻嘻地对着面前这群人说着不容拒绝的话，手中骨扇彩绘着仙境朱花，天蚕丝织的扇面轻如蝉翼，边缘却锋利得可以轻易取人性命。

　　“凭什么！这不公平！明明是我们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你凭什么一句话就要我们相让！”

　　虽然“水月”的名声在精神世界也算是出来了，但不代表着所有的人都会被其所摄，毕竟说到底精神世界的死亡又不是真正的死亡，自然也就不会太过于惜命。

　　——因此夜楹也就杀得越发无所顾忌。

　　于是只见一线白光划过，刚刚还在愤怒地质问着的少年，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

　　“凭什么？”

　　夜楹面色如常地重复了一遍，看都没看尸体一眼，笑道：“就凭我的能力比你们强。”

　　夜楹看着面前年轻气盛的一张张容颜，忽然兴致起了，也就多说了几句：“你们要知道，当面对魔兽的时候，魔兽可不会因为一句‘凭什么’而住手，魔族也不会和你们遵守那些可笑的公平。”

　　“公平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相对的，不然的话又怎么会有那些战争，又怎么会有那些永远回不了家的英魂。”

　　公平？

　　这应该可以算是世上最可笑的词了。

　　“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给你们三秒钟，要走的赶紧走，要留的我就让你们留。”

　　夜楹笑眯眯地说着威胁的话，手中的骨扇从内里透出来几分如血的殷色，红色的花瓣不知道从哪里飘来，落在地上的瞬间却又消解无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