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一线墨色入水清
一线墨色入水清
覆染万千红尘尽
一一芦屋道满
一脚踹开几乎死绝的源高明,慕夭正打算向我走去,却发现我早就不见了踪影。
慕夭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啧啧,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是去了哪儿?”
唇边扬起艳丽如同罂栗花的笑容,水光盈盈的丹凤眼逐渐向那窗外看去。
只见一抹浅青色如同飞燕般一闪而过,不见踪迹。
我来到小路前有一片水榭亭台,有一个衣着花纹繁典的姑娘在踢键子。
小雨淅淅,漫花翩翩落下。
她一边转圈舞蹈着悠然的舞蹈旋转着繁花似锦的裙袂飘飘如蝶欲飞着,一边嘴里哼着美妙悦耳的歌曲,脚踝挂着清脆的铃铛,鲜亮的绳子系着,随着脚下踢毽的动作而发出一阵流利的清越伴奏。
她发色极为罕见,像日暮渐渐西沉,漫天的光芒洒落下来的浅茶色。
那长发的颜色倒是让我想起了茶霏。
只可惜容貌清淡,并不美丽出色。
少女笑容甜美继续哼着歌曲,只可惜眼眸深处空洞无神,身体好像被什么控制住,如傀儡般。
嗯?傀儡?
她继续踢着毽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开始动作轻柔,到了后面却越来越猛烈。
本来像雾似的雨,像雨似的雾,丝丝缕缕缠绵不断。 一霎时,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旁边有几处屋子竟然被大风吹倒了,雨越下越大,乌蒙蒙的天空竟然还有雷电隐约闪过,撕裂着四处。
我念起咒语,制住了那少女,她倒在地下,只见她身体竟然逐渐的变隐形,我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木梨?”
简直跟我上次在后宫揭穿木梨的时候,那个侍女小月症状一模一样。
“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一道冷冽如寒冰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站到屋檐最高处的木梨俯视着我,似笑非笑。
长发凌厉飞舞,大雨完全没有沾染到她,精致小脸在闪电下若隐若现,我似乎都能看见她唇边的一抹看见猎物的笑。
“嗯,我听哥哥讲过你。”我点了点头,一脸纯真。
“你哥?”木梨蹙眉。
“我叫贺茂沙罗,我的哥哥是贺茂保宪,他曾经跟我说过,有一个叫木梨的傀儡姬操控别人的时候,时间过长的话,那个人身体会慢慢变虚幻。”我纤长的睫毛垂下,轻柔的嗓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你哥是贺茂保宪那个蠢货?”木梨看了看我,觉得这个小姑娘温和有礼,嗓音轻柔,简直跟贺茂保宪完全不是一个娘胎生出来的。
心里逐渐的对我有些好感,她脚尖一点,就到了我旁边。
“蠢货?是说我哥哥吗?”我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心里觉得木梨说的确实不错,贺茂保宪就是个大蠢货。
正当我心里吐槽的时候,她忽然瞳孔微缩。
将她这细小的表情尽收眼底的我,暗想难道我说错了?
刚才因为有些暗,并没有认真看清我的脸,如今靠前,木梨才清清楚楚地看见我模样。
眉眼如同开在溟界与天河交界处的千重雪樱花瓣,面容寸寸如雪,清灵无双,堪称绝色。
木梨唇瓣颤抖,这张脸分明比千鸟羽更像茶霏……
神态,动作,眼神,都像极了。
她刚想拉住我的手,忽然一道温润渺渺,如同对着情人低喃的声音响起:“放开她,傀儡姬!”
我和木梨皆望去。
只见一个青衣男子手中一把素色的油纸伞,隔绝了细密的大雨。
凤翎睫羽微垂,落下温柔阴影。
削瘦雪肌下颌线,高挺的鼻尖,仿若最顶级的丹青圣手,用笔墨精心描绘。
那人仿佛察觉她们的目光,他稍稍垂下油纸伞,缓慢地轻掀眼帘……
一双幽幽清然深眸,无悲无喜,似笼着迷离烟雨夜雾。
便是掀开了一帘江南烟雨梦,依一方清灵水湄。
木梨见到他,一丝忌惮从眼底闪过,念了几句咒语,便如同白雾不见。
那似江南烟雨的青衣男子上前问我:“姑娘,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
他随即看到那倒下的浅茶色长发少女,清眸不知道闪过是什么,念了几句复原咒,修长如玉的手指轻点在那少女额头上,她空虚的身体逐渐的变了回来。
“原来你也是阴阳师?”我说道,刚才木梨见到他的时候,眼底分明闪过了一丝忌惮。
“也?”他唇瓣轻启:“姑娘小小年纪,想不到也是一名阴阳师。”
“技艺不精,无法跟公子相比,在下贺茂沙罗,不知公子换作……”
他轻笑一声,微笑。
“在下——芦屋道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