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

夜晚，【寻芳】的小厮从后门溜出，进了余玦家的小院子。

屋里，苏芄兰靠在床上，借着蜡烛看书。

“宁何的人？”

苏芄兰问。

“嗯。”

余玦扑到苏芄兰身边，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

“知道我们明天要走了，来问我们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拒绝了吗？”

“嗯嗯，我当然知道娘子不喜欢他。”

余玦心满意足地点头，又悄悄补上一句。

“我也不喜欢。”

苏芄兰看那耳朵一颤一颤，尾巴摇得好像要飞起，心底软的一塌糊涂。

“娘子，我们明天往北边走，走去宗华山。”

“宗华山？”

苏芄兰懵了好一会儿，才从久远的记忆中想起，宗华山是小说中男主所去的门派，也就是玄虚先生所居之地。

“余玦，今儿是几月啊。”

苏芄兰突然想起这件事，南方冬天的变化不大，她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对时间的概念有些模糊了。

“十一月底了，娘子怎么都不记得了。”

余玦钻进被窝里，将苏芄兰搂在怀里。

就算是少年体态，余玦好像也长高了些。

苏芄兰想着。

两人捅破了那张纸窗户之后，苏芄兰反而有点不自在了。

特别是两人抱在一起睡的时候。

虽然以前在山里也是这样。

“没下雪啊。”

“这儿不经常下雪，要正月才会有。”

一床被子，两人凑得很近，苏芄兰能很明显地听到余玦的呼吸声。

“娘子想看雪呀，再往北走一点，我们走十多天，应该就能看到了。”

“余玦见过雪吗？”

苏芄兰问。

只是随口一问，却让狼少年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见过，但那一眼，实在无法回忆。

“嗯？怎么了？”

“没见过。”

余玦憨笑。

“只听别人说过。”

“你以前也接触过人类吗？”

“嗯，小时候会变成人类的模样，在村子里听人类讲故事。”

余玦说谎不眨眼。

他生于天地，还是个小狼崽的时候就被“姐姐”捡到，“姐姐”将他养大，赋予他妖力，给他讲人类的故事。

当他能幻化人形跟在“姐姐”身边的时候，“姐姐”已经入了凡尘，爱上了宁何。

雪，他见过。

但不是白的，是红的，红的刺眼。

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姐姐”，带着一身冷傲的怒火，她的鲜血染红了那片雪地。

那一幕，叫余玦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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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余玦就喊醒了苏芄兰。

看着微亮的天空，苏芄兰终于感受到了余玦对这场旅行的期待。

他们是踏着露水离开小镇的，城门才开，地上还有拖动大门的痕迹。

新鲜的泥土味带着点潮湿，余玦用棉衣把苏芄兰包裹得紧紧的，生怕有一点冻着她。

“到郊区，娘子就扑我身上，就不冷了。”

余玦揉着被冻红的鼻子，嘿嘿一笑。

“昨天也没这么冷啊。”

“走吧。”

苏芄兰伸手整理余玦的衣领，确保冷风不会从他的脖子里灌进去。

“不用，我不冷。”

话是这样说，余玦还是很享受苏芄兰为他做的一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