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话地府名场面安排上
陈朗肩头扛着大锤,血池边的悬崖上,对着血池里面的受刑者大喊:
陈朗:“我告诉你们!别想着会免罪,你们该受处罚的,一点儿不少!”
而后,血池中由下而上升起了飞速旋转的巨大的搅拌刀,受刑者们为了躲避搅拌刀,纷纷向崖边游过来……
血池之上垂下了一条蛛丝,恶灵们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抓着蛛丝向上爬,陈朗见爬的差不多了,伸手一弹,蛛丝断裂,所有恶灵跌下血池,被绞肉到割的粉碎。原本猩红的血池此刻颜色更深了一层。
记者:“这位狱卒您好!”
陈朗闻声回头,便见一个人身黄狗狗头的精灵,他自我介绍:
记者:“我是彼岸晨报的记者,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陈朗放下锤子,
陈朗:“可以。”
记者拿出录音笔,
记者:“我刚才看到您对有罪之人进行了惩罚,你在惩罚过程中,有什么感觉?”
陈朗:“只是我正常的工作,带着私人的情感对亡灵进行惩罚的狱卒,不是合格的狱卒。”
记者:“您觉得血池地狱的刑罚,对于这些亡灵来说……”
陈朗:“地狱中所有亡灵的刑罚都是依据法律,根据他们现有的刑罚来定罪的,在现世中犯下多大的罪,就该受什么样的刑罚。”
此时另一个白色狗头的记者过来,
记者2:“这是血池地狱的杂事官,五官王首辅说,关于之前改革的所有问题,她都能回
答。”
黄狗狗头马上重新组织了语言,
记者:“血池地狱最近从其他几处大地狱接受了很多亡灵,是因为改革提高了工作效率吗?”
陈朗想了想,
陈朗:“可以这么说,试行的改革很有效率。”
记者:“五官殿的是否会新修律法,是否会变得宽容了?”
陈朗:“五官殿是否修订律法,要看天庭的批复。但是,宽容只属于天国,即便是新律法,只能说更先进和完善。”
记者:“就您看来,其他的几殿是否会效法五官殿进行改革。”
陈朗:“各处地狱,审判殿只会根据自己的情况,为推动高效和先进的管理进行改革,对于其他的地方,只有借鉴,没有追随。”
黄狗头收起录音笔,
记者:“我之前采访过主管地狱的首辅官白大人,他说五官殿的改革他并未参与,但您的观点与他极为一致。”
陈朗微笑,
陈朗:“这是我的荣幸!”
五官殿的几个女杂事官看见陈朗从血池回来,打了个招呼,见她回房间后,在一起耳语,
杂事倌1:“我听说她就是白大人的女朋友啊?”
杂事倌2:“不会吧?白大人也会谈恋爱?”
那女杂事官把阎罗殿画像的事情说了一遍,
杂事倌2:“我的天,巧合吧,她来了三个月,几乎不眠不休的把改革弄好,都没出去过,怎么可能是在谈恋爱。”
杂事倌1:“你想想,白大人喜欢的女人……那得是什么样?”
五官殿侧门门口,此时停下一辆私车,球球跳下来,
球球:“我家大人在此等人。”
看门的小妖仔细的看了眼这辆四周帷幔的无动力木车,问道:
鬼差1:“可是白大人?”
球球:“是私事,所以不必劳烦”
鬼差1:“那也得喝杯茶呀。”
球球赶忙说,
球球:“不叨扰了。”
说话间刚才那两个女杂事官听见了“白大人”三个字便跑了出来,
杂事倌1:“这是白大人的车,好古朴呀。”
看门人“哼”了一声,
鬼差1:“要是别人的车,该被你们说老土了吧?”
华楠掀开车帘,一步迈下车,此时他身穿深青下裳碧色腰封,浅青上衣外垂青衿,头发半束,发带垂肩,一副普通的读书人打扮。两个女杂事官,低声惊呼,
杂事倌2:“白大人私服好有品味。”
华楠朝二人略略点头。
见陈朗拖着着行李箱出来,华楠迎了上去,拿过她手中的行李箱。
陈朗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陈朗:“你那件黑衣服原来不是长在身上的呀?”
白华楠显然没有听懂她的打趣,
白华楠:“我有二十五件黑衣服,你说的是哪件?”
陈朗心道:
陈朗:“你那二十五件衣服都一样的黑,我知道哪件是哪件?”
于是陈朗换了个话题:
陈朗:“我说着就回去了,你干嘛还整个车?”
对于地府的车这种不需要动力的车,陈朗始终想不出用什么动词来表示,最后忽然发现,东北话拯救了她的低词汇量,“整”这个动词,太好用了。
华楠可能与陈朗分开的时间长了,又不会笑了,扶着陈朗坐上车,
白华楠:“我久未见你,心中急迫。”
连现代汉语都不会说了。门口站着的杂事官纷纷了然,传言是对的,不过冷若冰霜又极其严苛的白大人,也不算他们的偶像,看了一阵也就回去了。
陈朗和华楠两人坐车有点挤,她夹着腿,向边上靠了靠。华楠发现了她的动作,伸出胳膊,揽过她的肩头,
白华楠:“怀仁(薛安的表字)前日间,特意告知,此间酒楼川菜一绝,或许你会喜欢。”
陈朗:“那你喜欢吃什么?”
答案当然绝对不会让人舒服的:
白华楠:“食物与我来讲,果腹之物而已,并未有何追求。”
陈朗噘嘴,小声叨咕,
陈朗:“搞得我像个饭桶。”
华楠却听到了,
白华楠:“不不,你此番工作,收效甚高,若你也称饭桶,整个地府怕也没几个合格的员工了。”
陈朗抬起手,捏了捏鼻梁,心道:
陈朗:“这哥们怎么又一口古文了,什么时候能变回来了。”
华楠看向陈朗,柔声说,
陈朗:“数月辛劳,可有疲累?”
陈朗随口答:
陈朗:“还好。”
华楠皱了皱眉,
白华楠:“你不该如此。”
陈朗:“蛤?”
白华楠:“尚可,还好等词,乃答上司所用。你该对我,”
然后想了想词,
白华楠:“撒娇!”
车子猛地一停,陈朗险些飞了出去,被华楠拽住了。华楠掀开车帘,迈下车,而后扶下陈朗,转头问球球:
白华楠:“你方才可是睡了过去?”
球球慌忙的揉揉眼睛,看着陈朗。陈朗笑笑,
陈朗:“球球也累了,这次就别怪他了,我又没摔到。我们吃饭去吧,我都饿了。”
悄悄给球球使了个眼色,球球一溜烟的跑去停车了。
华楠抬手,摸摸陈朗的头,
白华楠:“主母如此,佣人必生懒惰之心。”
陈朗终于忍不住了,问他,
陈朗:“这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还叫红果球球佣人?”
华楠略略沉思,想来也是很远的事情了,
白华楠:“他二人曾是为祸人间的大妖,为术士收付,甘为奴仆千年,才免去魂飞魄散之苦,术士将它二人送我管教,已对他二人甚是仁慈。”
二人说着进了酒楼。
好巧不巧,酒楼里的人正兴致勃勃的把白大人谈恋爱的的故事当趣闻讲,刚说到白大人三月来不见新动向,八成是分手了,就看见白大人牵着个小妖的手进来,“哄”的一下散开了,却还是纷纷向两人身上瞟。
白华楠等陈朗坐稳,清了清嗓子,本想开个玩笑,故作神秘,但是完全没有恋爱男女调情的意趣。
白华楠:“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陈朗很放松,都快睡着了,用手拄着脸,
陈朗:“在这个物资稀缺的地方能吃穿不愁就不错了,你送我什么?蝙蝠?蜘蛛还是鬼火灯?”
白华楠摇摇头,
白华楠:“我听四羽和怀仁都说过,女子都喜欢花……”
于是,地狱第一首辅,地府第一行政官员,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来一束鲜花。
对于仙、灵、妖、亡魂等所有的彼世者来说,鲜花都有凝神安魂的效益,确实是最好的东西。尤其是在连树木都不生的地府,能得到一束鲜花着实太难了。
但是陈朗看着白华楠费劲心思从轮转殿负责现世贡品回收处买来的鲜花,

心里却“咯噔”一下,仿佛有一个十斤的秤砣塞在她的心口,陈朗腹诽,
陈朗:“黄白大菊花十九朵,你是想提醒我已经死了十九个月了,还是认为我是陶渊明转世?”
但是幽幽的花香被吸进鼻子,陈朗忽然觉得连月的劳累瞬间消失,于是坐直了,道了声谢谢,接过那捧象征着爱意的黄白菊花,逼着自己笑的好看一点,
陈朗:“我很喜欢。”
服务生过来招呼,
服务生:“白大人,现在上菜吗?”
白华楠:“可以”
华楠转过身,继续和陈朗说话,
白华楠:“方才在车上的话,还没有说完,你还没对我撒娇。”
陈朗一口水咽下,险些喷了出来,
陈朗:“不是,大人!”
白华楠:“你还叫我大人?”
陈朗想了想,试探性的问:
陈朗:“华楠?”
见对方略略点头,她解释说:
陈朗:“这个撒娇吧,不是说来就来的,而且我真的不擅长,不信我撒娇给你看。”
说着见服务生端上来一盘麻辣兔头,
#服务生“您的菜齐了。”
陈朗夹了一只到华楠碗里,
陈朗:“你尝尝?”
他咬了一口。陈朗问服务员,
陈朗:“这个菜菜叫什么?”
服务员的眼神变了一下,但因为专业要求,控制住了其他的表情,
服务生:“麻辣兔头。”
陈朗转过头,看向白华楠,抽搐了一下,
陈朗:“你怎么可以吃兔兔,兔兔那么可爱,呜……”
而后声音尖利的假哭起来。白华楠的手僵在半空,嘴半开半和,整个人身上写满了尴尬。片刻后,陈朗“呃”了一声后,骤然收腔,用正常人类的声线,
陈朗:“怎么样你受得了吗?”
华楠摇摇头,慢慢的放下筷子,
白华楠:“矫揉造作确实不适合你。但我的意思是,你的难过和委屈,你偶尔缺乏理性的脾气,或者需要陪伴安慰的时候,尽可以告诉我,你是现世彼岸,天国地府里唯一一个有资格和我撒娇,让我无条件的宠爱你人。”
华楠说这话时候,表情和语气都极其平淡,就是这一贯的表情,从来让所有人都觉得他的心也一定是坚硬而冰冷的。
只是陈朗听到后来,脸不自觉的埋在手中,眼泪不听使唤的流出来了。华楠轻声问,
白华楠:“小朗,你听见了吗?”
听见陈朗低声的呜咽,他站起身走了过去,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
白华楠:“就像现在,你要流泪,就到我怀里来。”站在陈朗身边,抱过她的头。
华楠不由想起,自陈朗到了地府,从天国摔下来堕妖未曾哭泣,车崩地狱里被上千次的碾成肉泥没有哭泣,却只因自己哭过两次。
陈朗抽泣了两声,渐渐平复下来,抬起头,两只眼睛还是红肿的,哽咽着没有说出话。华楠捧着她的脸,嘴角略略向上翘了一下。陈朗破涕为笑,
白华楠:“你是又笑了吗?”
陈朗:“或许吧。”
陈朗笑声中带着嘶哑,
陈朗:“那我刚才用你腰封擦鼻涕也没事儿了呗?”
华楠摇摇头,
白华楠:“下次不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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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将是白华楠在整部书里唯二一次不穿黑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