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以一人换万家灯火，虽死无憾

“你说什么！难怪尹州的流民那么多，这狗官。”楚哲天一拳打在墙上，很明显的气愤。

“师父，药不够了怎么办呀？流民越来越多了。”

“怎么了？”楚哲天走了过去，问道。

“流民太多了，我们的药，已经不够了。”这个人，应该是道观观主。

“附近有没有药铺？”楚哲天问道。

“有是有，就是。”

“仁义，”仁义听到楚哲天喊他快步来到楚哲天身边，“你随这位姑娘去药铺买药，把令牌带上，别让别人知道。”后半句话楚哲天是小声对仁义说的，还把皇帝给的令牌悄悄塞到了仁义手里。仁义答应一声就和那位小道姑一起离开了道观。

送走了仁义，楚哲天又立刻开始帮着一起照顾救助那些流民。

没过多久，瘟疫在尹州彻底暴发了，被送来道观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南郊的寺庙里的病人和流民都被送到了东郊的道观来，楚凌一行人每天和道观里的人一起忙的焦头烂额。这明明是到了官府出力的时候，了尹州的官府却闭门谢客，哪怕是仁义带着皇帝的令牌前去也被人用冒名顶替的借口赶走了。尹州城内每天都有人死去，哪怕能被救活一些，但远远不及死亡人数。

看着百姓们痛苦，绝望，李子清每天都是煎熬。

“哥哥。”李子清感觉到有人在拉他的衣摆，低头一看是个很可爱的小丫头。

李子清俯下身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问道：“小妹妹，怎么了？”

“阿爹不舒服，哥哥能去给阿爹看看吗？”李子清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子清抱起小女孩，找到了女孩的父亲，李子清皱了皱眉，把女孩递给了一旁的道姑，让人先把女孩抱出去。随后坐在女孩父亲床边，给女孩的父亲把脉。

女孩的父亲收回了自己的手，道：“小大夫，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时日无多了，但是我有一个请求，我死后，能不能帮我照顾我的女儿。小大夫，求你了。”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

“小大夫，求你了。”

“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救你的。”李子清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女孩的父亲笑了，看着房顶，不知道是看到了谁，笑得很幸福：“莫娘，我想你了，我来找你了。”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李子清知道，女孩的父亲已经走了，泪水顺着李子清的脸庞滑落，滴在女孩父亲还没有冷却的手背上。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李子清才出来，女孩又拉住了李子清。李子清低头看着女孩，摸了摸女孩的头，道：“乖，阿爹睡着了，别进去打扰他，好不好。”女孩乖巧的点了点头。

“李大夫很温柔。”

李子清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行了个礼，道：“观主。可我没有救活他。”

“李大夫不必自责，凡是只要尽力了，做到无愧于心就足够了。”

“怀柔受教了。”

观主笑了笑便离开了。

李子清看着道观内奄奄一息的人们，默默攥紧了双拳。

李子清避过所有人的耳目来到了道观的后院，右手一翻，一架古琴就出现在李子清手中，李子清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那把古琴，手指停在了“怀天”二字上，自嘲地笑了笑，把那把古琴放在了一边。另一架古琴缓缓浮现在李子清面前，李子清轻轻一拂古琴化作一团火飞进了李子清的眉心处。

李子清双手合十，缓缓打开，蓝紫色的灵力在双掌之见慢慢汇聚，李子清整个人周围被蓝紫色的电光包裹。突然有一个人握住了李子清的手腕，“你要干什么！”楚哲天看着李子清，低声呵道。

李子清有些呆愣地看着楚哲天，随后微微莞尔，眸色温和，令楚哲天一时有些痴了。趁着楚哲天恍惚的空挡，李子清一把推开楚哲天，一条蓝紫色的锁链绑住了楚哲天。

“李子清，你敢！”楚哲天呵道。

李子清看着楚哲天脸上带着笑，眼里满是不舍，“以我一人之身换万家灯火，虽死无憾。”李子清缓缓升至空中，眉心处飞出三团火焰汇聚到了一起。

“不，不要，住手，住手！”楚哲天对着李子清声嘶力竭地喊到。

泪水从李子清眼眶滑落，原来你还爱着我，李子清缓缓闭上双眼，勾起了嘴角，足够了。

火焰突然大放，点亮了天光，照亮了整个尹州城，所有人抬起头，看向那璀璨的光芒。

这是…哥哥！李泽雨对下手里的碗朝着道观后院跑去。

“神音，祝福。”李子清温和的声音响彻天际，可惜，常人是听不见的。李子清身上是神光大放，生命之活熊熊燃烧。红，蓝，紫三色光芒从天而降笼罩住了整个尹州城。受伤的人身上的伤愈合了，染上瘟疫的人的病也好了，干枯而死的庄稼死而复生，枯竭的河流有响起潺潺的水声。人们纷纷跪倒在地，感谢神的恩赐。

光芒渐渐敛去，李子清的身体也缓缓落下，楚哲天挣脱开了锁链，脚尖点地冲了出去接住了李子清。

李子清看着楚哲天，嘴唇微动，说的是“我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