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素蓝不知怎么回答洛虹只看他气血不畅刚为了救自己受了天魔乱舞的内伤。这一掌之重打得周围那些武功疏浅的舞姬护卫都倒地昏厥，他两个立在那舞台中央满目箫瑟电闪雷鸣老天竟也悲从中来乌云翻滚降下瓢泼大雨。墨澜一步一步逼近他两人，银光闪烁的面具下是琢磨不透的肃杀。素蓝此刻终于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普天之下，没有第二个人会用这黑心煞掌，会有这等武功。

他是黑小虎，那个已经死去的魔教少主就这么形同鬼魅地站在她面前，那个救她性命喊她素蓝宫主，为了打败七侠不惜制了几剑易容成洛虹练就火舞旋风的黑小虎！她看他的无情的眼睛，她看他被面具遮住的面孔，彻骨的寒冷顿时笼罩了她的全身。

“你…是…”素蓝不可思议地后退一步差点跌倒，洛虹扶着她，身上已经被豆大的雨滴打湿了两人发丝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

楼上的大奔窦冲段青合力斗了墨云墨心两个脱离黑衣护卫的包围就想来支援他两人，墨澜回身就道:“三位再上前一步，我就立刻取他两个性命！”“轰隆隆…”响彻天际的惊雷炸开，灰白的阴云中一道道青紫色的闪电犹如狰狞的伤疤，生生撕裂了整个登云镇原本表面上的繁荣昌盛，街道上的无关人士都纷纷避退。

整个玉春楼一片死寂，没有人敢在这时在这片露天的舞台上发出一丁点多余的声音，台下三人，台上三人犹如风雨中凝滞的雕塑，生死不过一念间。

洛虹一身白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连浓密的睫毛上都挂着水珠晶莹，给人一种落泪的错觉。素蓝一身青翠武服还和当年初见时一模一样，在洛虹的庇护下更显得她身材娇小面若丹涂。

“我说了，你不该来。你们都不该来。”洛虹看着素蓝，看着台下的段青三个，漆黑的眼睛里是羁绊深重的痛苦。

“我只是想见你！我们大不了和他拼了，要死也要一起死！”素蓝看他道。

“胡闹！！”洛虹咳了一声，剑眉紧皱:“你死了我死了段青窦冲大奔也要跟着死吗？！你想过没有素蓝，我们这么多年什么苦没吃过什么敌人没有遇过，你只想我们几个一起开心了，那莎丽怎么办？大奔如果有个闪失她要找谁去理论？陈韫达和他夫人怎么办？”洛虹看着站在面前的墨澜神情寂寥:“你不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素蓝，我不想看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死，你懂不懂？！”素蓝何时被洛虹这般理会过，一时间她竟然语塞，她知道洛虹在他们几个面前虽然总是耍小孩脾气，但是如果遇到生死攸关的时刻，他那种与生俱来地冷静果敢总能让他们几个看到胜利地希望，她不敢想象七侠如果没有他还有没有今天。

“那你想过自己没有？洛虹，素蓝没有错，她只是想见你。”段青站在台下在雨中声音哽咽:“我们是亲人，是兄弟是能放心交付后背的战友！你让我们怎么忍心看你一个人受苦？”

这话问的洛虹一愣，目光里的冷峻消融，大奔和窦冲两个没有段青会表达，只深深看着洛虹，雨水冲刷掉这世上所有的阻隔，唯有这份感情无法被任何苦难抹去，反而历久弥新焕发出动人的光辉。

“够了，你们要演苦情戏回家演去，在这里我决定你们是生是死！”墨澜上前一把拽住洛虹的手作势就卡住他脖子抵在墙上慢慢用力:“七剑之首还真是人见人爱的角儿，怎么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你出生入死？！”洛虹本就是旧伤尚存新伤又积，哪里还有刚才那拼死救人的气势？直被他制住气也喘不过来。

素蓝惊悸地拽住墨澜的手臂:“不要！！黑小虎我知道你武功高，我们几个”身边几个蓝面红衣的高大演员光着脚仰声齐喝着晦涩难懂的神秘语言把素蓝和洛虹隔开，在素蓝声嘶力竭的挣扎中他们被鬼魅般无形流动的气息包围。墨澜俯身挑起洛虹的下巴，他胸口的黑虎印已经漆黑斑驳地攀附到他的脖颈之上没过他形状玲珑的锁骨，狰狞的图腾完全控制了洛虹的所有行动。

“你满意吗？我给你安排的好戏才刚开始上演呢！”他顺着洛虹涣散的目光轻轻开口道:“去给我杀了素蓝。”

洛虹感觉墨澜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诅咒般随着诡异的歌声钻入他的脑海入侵了他的神智。他接过他递来的长虹剑迷茫地凝视着前方，耳中不断回响着:“杀…素蓝…杀…”

僵硬地起身，拔剑，出招，黑虎印激发了洛虹体内所有的潜能，让他暂时忘记了伤痛，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七侠要同生共死的希望，忘记了自己是那个驰骋天下快意江湖的白衣少侠！

雨声滂沱雷电交加，在这些身怀绝技的藏戏演员的包围下段青三个疲于应付，竟看洛虹不知什么时候拿着长虹剑竟然和素蓝一前一后在光影迷离的偌大舞台上追打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