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23

清歌叹了口气：“是啊……他为了太子，甚至不惜背上自己晚年昏聩的名声，也要为他铺路。”

这并不算是子翻父案，只能说皇帝是主动拖着迟迟不给定国公定罪，为的就是成全自己那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宋墨眼中愤恨愈发明显，眸底反意乍现，看得站在清歌身后的窦昭心惊不已，只是如今宋墨为了母亲和舅舅一家，不可能突然揭竿而起。

待一行人皆在庄子中歇下之后，窦昭才寻到机会问清歌道：“殿下，是想拉拢宋墨吗？”

清歌转头道：“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很怕他会变成反叛者，为什么？”

窦昭心中迟疑，庆王围杀宋墨一事，到底要不要告诉公主？

然而在清歌的眼神之下，她还是开口道：“从很久之前开始，公主的眼神就告诉我，你能看透许多事情，可却一直都不曾问我什么，殿下是对自己极为有信心吗？”

清歌：“何出此言？”

窦昭：“殿下相信梦境会变成现实吗？”

清歌：“你意思是你的梦境变成了现实吗？那我在你的梦里是什么样子的？”

窦昭摇了摇头：“殿下并不存在于我的梦里，这也是我当初那般想见你的原因，或许……这一次一切都会因你而改变。”

下一刻，清歌看到了窦昭手中那名为《昭世录》的书，大体也算是明白了自己身处的环境。

清歌道：“此次定然会有所不同的，至少你不想做济宁侯夫人这件事，我就帮得上忙，只要济宁侯不能完成婚约，你不就暂时自由了吗？至于后续你父亲和五伯是否还会逼迫你再嫁人……按照这书上所说，那时候宫变已经开始了，他们暂且顾不上你的，等我的身份更进一层，你的地位亦会水涨船高，他们就奈何你不得了。”

窦昭缓缓点头，面上忧虑之色不减反增。

她以为这次意图登基的还会是庆王，对于那人的残暴心性和曾经卸磨杀驴作为十分不安，但出于对祖母和朋友们的在意，也让她做不到向太子告密这种事，所以一时间只能自己内耗自己。

若是公主登基就好了……

窦昭一怔，愣愣地看着清歌的背影，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想法，她自嘲地摇头笑了笑，将这个在如今这个时代堪称大逆的想法挥之脑后。

次日。

宋墨打算将定国公世子送去谭家庄照料，而谭家庄的人问询赶来，也连忙替窦昭求情，言及窦四小姐的仁善，这让早就放下杀念的宋墨也不禁诧异。

托孤之后，清歌带着宋墨离开了贞定，回了京都。

京中早有消息让宋墨回去，因为英国公夫人竟突然病重了，至于福亭的一应事务，则是暂时交给了当地知府督办，那人正是皇后的人。

此时的皇后已经知道了清歌留下定国公性命的事，她原本是有些气急的，结果听说定国公似乎意识模糊，整个人都病歪歪的，也没了气，决定顺着清歌的意思行事。

末了，皇后还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这孩子，八成是为了宋墨。”

苏琰是皇后身边得力的大宫女，也是清歌麾下心腹之一，她见此开口道：“娘娘，咱们殿下这是重情义呢，她心中最孝顺的还是您。”

皇后唇角微勾：“这倒也是，她胸有沟壑，又不失情义，确实是个好孩子，等宁宁回来你记得备上她最爱的点心。”

苏琰微微屈膝，笑着道：“娘娘，忘不了的，听说今日殿下就回来了，咱们宫里早就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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