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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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9

白王府。萧崇这几日过得并不安静,因为府上的访客一拨接着一拨。

萧羽死了,萧瑟出征了,整个天启城里唯一能够做主的皇子只剩下他了,更何况此时他和兰月侯是如今的监国。但是除了公事求访以外,他一律不见,而前来求问公事的人一旦想开启另外的话题,他则挥手送客。

没有人知道此刻萧崇内心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就连他身边的侍童小太监玄同也不知道。

但今日的客人,却似乎由不得他不见,因为来的是瑾宣大监,他手握龙封卷轴,从名义上说,他有点似先帝的托孤大臣,地位非凡。

“给大监看茶。”萧崇于正殿之内见了他。

瑾宣坐了下来,笑了笑:“殿下这几日是否一直都在等我?”

萧崇坦承道:“是,我一直都在等大监来找我。”

“如今萧瑟在外,另一份龙封卷轴在我手中。”瑾宣从袖中掏出了那一份卷轴,上面印着龙漆,看着并没有打开过。

“大监没有打开过这份卷轴?”萧崇惑道。

“先帝说这一份仅做留存,不要打开,而萧瑟那份我已经看过,所以皇位是谁的,我已经知道了。”瑾宣笑道。

“哦?”萧崇挑了挑眉,“是谁的?”

“可以是殿下您的。”瑾宣笑了笑。

萧崇正襟危坐:“但闻其详。”

“如今卷轴在我手中,天启城也只有你一位皇子,此刻你登基,名正言顺,就算萧瑟打了胜仗回来,也得承认这一切名正言顺。否则,就是谋逆。”瑾宣缓缓道。

萧崇长叹一声:“大监是想与我结盟?可你曾经是老七的人。”

“我是陛下的人,被安排在赤王殿下身边,不过是借着入局的机会,看清楚这些党争之人,并且帮陛下一一除去。”瑾宣答道。

“是吗?可我觉得,当父皇病倒以后,大监就是那一手扶持赤王的人,只不过手握这张免死金牌,靠着父皇的命令,做真党争之事。不然仅是为了监视党争,大监你做得可太过于入戏了。最后抛弃萧羽,重新变成帝党,是仗着父皇对发生的这一切并没有那么了解吧。”萧崇喝了口茶,幽幽地说道。

瑾宣轻轻放下茶杯,收起了笑意:“我们都是穷途末路的人,若萧瑟打了胜仗回来,我们都没有退路。”

“你说错了,若萧瑟失败了,我们才没有后路。国破家亡,家都没了,还退到哪里去?大监!”萧崇正色道。

“看来白王殿下并不想和我合作。”瑾宣收起了卷轴。

萧崇摇了摇头:“可刚才说的那一句,我一直都在等大监的到来,却是真的。”

瑾宣一愣,猛地起身。正殿的大门却已经被关上了。

怒剑仙颜战天、儒剑仙谢宣、天外天无心、无双城无双以及掌香监瑾仙,天启城内的高手几乎都已集结于此。

瑾仙拔出了腰间的风雪剑:“师兄,这一切该结束了。”瑾宣朗声长笑,垂首道:“好!”

是日,大监瑾宣因试图谋逆被关入大理寺天狱。三日之后,瑾宣于天狱中消失无影,从此下落不明。而他的那份龙封卷轴,此刻就被摆在白王府萧崇的寝殿桌上。

萧崇在灯下坐了许久,最后终于还是拿起了那份卷轴,伸到烛火边,轻轻地晃了一下。龙漆掉落,卷轴缓缓展开。

萧崇看着上面的名字,愣了许久。

边关不断传来大捷的消息,虽偶有小败,但总归是给了北离的民众一些安定的情绪。

天启城的那种肃穆渐渐散去了,兰月侯望着南方,怅然道:“该回来了吧。”

萧瑟带着援军离开后的两个月零十一天,失去的城池终于全部被收复。萧瑟策马走到那座城外,高喝:“敖玉!”

不再是那般气定神闲、颇有些狼狈的敖玉代表着南诀从军马中走了出来。

“我的城我都拿回来了,你的城我不要。和谈吧。”萧瑟说道。

敖玉一愣,此刻北离的军队可以说是士气正浓,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机会,可没想到萧瑟竟然率先议和,他冷笑:“为什么?”

“我本来就不是来打仗的,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萧瑟打了个呵欠,“打仗这样的事,我真不喜欢。”

“有什么条件?”敖玉问道。

萧瑟挠了挠头:“你们毕竟一直在吃败仗,而且是率先发动的战争,每年总要给些岁银,交些战利品上来,具体的我就不和你谈了,接下来自有人会和你谈。再见了,敖玉。”

敖玉看着他的背影,厉声道:“总有一天,我要向你讨回来。”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萧瑟冲着他挥了挥手。

关于这次萧瑟的退兵,很多人表示不理解,认为是萧瑟的目光过于短浅了。但只有真正看清局势的人才知道,萧瑟的退兵无比明智。因为此时的北离没有君主,而能够继承皇位的人,除了那些皇子以外,明德帝还有很多的兄弟,他们在各地的藩地之内,待得还算安稳。但若是无王之治继续下去的话,很难保证他们是不是还会这么安稳。

三日之后,萧瑟带着重兵返回天启。整个北离都开始传颂这位永安王的功德。

而带着浩浩荡荡、在这场战争中已经完全臣服于他的几十万大军奔回天启,谁都知道他是去做什么的。

这是去当皇帝的。

“新帝就要回来了,得做准备了。”监国白王殿下这样对礼部说道。

兰月侯笑道:“是啊,北离将成为新的北离了。”

“当年,他们是不是也是这样欢呼着迎接琅琊王叔的?”萧瑟问萧凌尘。

萧凌尘点头:“差不离了。”

“可后来人们骂了他很多年,说他是叛臣,恨不得从他的尸体上割块肉下来。”萧瑟说道。

萧凌尘笑道:“都过去了。”

萧瑟猛地一挥马鞭:“快点吧。”

萧凌尘惑道:“你很着急?”

萧瑟点头:“我很着急,半点时间也不想耽搁了。”

天启城以最盛大的仪式欢迎军队的到来,或许是因为天启城国丧,压抑了太久,也或许是这次的胜利真的对于北离十分重要,再或许,人们几乎把这个当成了新帝登基的仪式,所以这一次的仪式比当年琅琊王归来还要盛大。

鲜花从天启城门处,一直铺到了宫门之内。萧瑟策马穿过整个天启城,策马奔向大殿,一直到殿前的台阶下,才下马朝前走去。他已经脱下了一身军装,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狐裘大衣,整个人看着却不再是那么懒洋洋的,而是目光灼灼,难得有一些精气神。

大殿之内,百官朝拜:“恭迎永安王殿下凯旋!”

萧瑟望着他们,点了点头:“那就先跪着吧,反正一会儿还有重要的事要宣布,你们起来还得再跪一遍。”

百官心知肚明,非但没有抱怨,反而把头埋得更低了。

萧瑟走到皇位前,兰月侯和萧崇站在两侧,等候着他。萧瑟抚摸着皇位,轻轻摇了摇头:“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坐这个位子呢?”

“我没有坐过,不太清楚。”兰月侯笑道。

萧瑟一屁股坐了下去。

这是大逆不道,因为他还没有为君,可御史台那些人自然不会跳出来怒斥他。

而很快萧瑟又站了起来,耸了耸肩:“没意思。”他将藏在袖中的那份卷轴递给了兰月侯,“皇叔,我知道大家都在等这个东西,由你来念,最好。”

兰月侯点了点头,接过了龙封卷轴,打了开来,随即微微一愣。

“念吧。”萧瑟催促道。

兰月侯望了萧瑟一眼,终究还是念了下去:“孤近日身染恶疾,恐不日身归五行。二子萧崇人品贵重,才德兼备,必能承孤意志,继孤登基,即皇帝位。”

全场皆惊,先帝竟然传位给了二皇子?

永安王会不会马上发兵踏平整个天启城?

百官不敢抬头,各个浑身冒着冷汗,实在有忍不住的,开始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大胆!”萧瑟忽然暴喝。

百官心头一震。

萧瑟怒斥道:“兰月侯诏书已念,尔等大臣还不速速叩拜新皇!”

百官回过神来,最后还是礼部尚书率先高喝道:“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再也不敢犹豫,长身大拜,朗声高喝:“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瑟长舒一口气,对着萧崇笑了笑:“二哥,以后就辛苦你了。再见。”

一身狐裘华袍的萧瑟转过身,快步离开了殿内。他走下了台阶,牵过了自己的那匹千金马,猛地一挥马鞭:“我们走!”

踏碎一地飞雪,绝尘而去。

“谢先生、李凡松、飞轩,我走啦!”路过钦天监,萧瑟高呼。

“独孤先生、胡蛋、五呆呆,我走啦!”路过百事斋,萧瑟再呼。

“师父、姬雪,我走啦!”萧瑟随随便便地一喊,反正百晓堂一定能听到。

“无心,我走啦!”萧瑟路过自己的王府,也高喊了一声。

管家走了出来,老泪纵横:“殿下你要走啊?”

萧瑟笑了笑:“以后我传信给你,你来找我,或者在这里等我,我每年也会回来一些日子。”

管家抹了抹眼泪:“殿下开心就好。”

“别叫殿下,叫公子。”萧瑟挥了挥手,“无心呢?”

“昨日就走了。”管家回道。

萧瑟笑了笑:“将我书房里那份东西送到千金台。”

“明白了,公子,前路漫漫,你可要小心。”管家高声道,可萧瑟已经策马离去。

千金台的屠二爷没有听到萧瑟的告别,只是很快就收到了永安王府送来的一个信封,他打开来,微微一愣,身边的侍从问道:“二爷,这是什么?”

“雪落山庄的……地契?”屠二爷的手微微颤抖。

“就是永安王说的那座客栈?”侍从惑道。

“不不不不不。”屠二爷连连摇头,难以置信地说道,“就是天启城的这座雪落山庄!真真正正的雪落山庄!”

“萧凌尘,我走啦!”路过那些驻守的大军,萧瑟大喝道。

萧凌尘被一口酒呛到了,怒骂道:“走就走,喊什么喊!”

程洛英望着远去的萧瑟,感慨道:“世间真有此等绝世之人!”

萧凌尘喝了一口茶,鄙视道:“江湖之中,满是绝世之人,你啊,还是见识太少了。”

冬风飞雪马蹄疾,一朝踏碎帝王心。

萧瑟策马行出天启城,没有回头,却忽然被一人一剑拦了下来。

剑是破军剑,人是怒剑仙。

颜战天递了一件事物给他:“放心,我不是来拦你的,崇儿托我把这个东西拿给你。”

萧瑟接过那事物,继续策马而去。他在马背上打开了包裹,发现是一份卷轴,上面的龙漆掉了,已经被人打开过了,他微微一愣,展了开来。

其他的内容与兰月侯适才念的一模一样,只是最关键的地方不一样。

传位六皇子,萧楚河。

“父皇真是狡猾。”萧瑟摇头笑了笑,将卷轴拿在手中高高举起,卷轴瞬间被风撕裂成了碎片。

明德二十三年,历时三个月的无王之治终于结束,先帝二皇子萧崇登基,定年号崇河。

崇河一年,春暖花开。

上一个冬天过去了,这一个冬天也过去了。可是老板依然没有回来。

没了那位抠门的老板,几位伙计自己勉强经营了一段时间,雪落山庄的生意却越来越好了。近日才一开张,店里就来了好几位看着就身价不菲的贵客。伙计们眉开眼笑,可心里还有一些惆怅。那个看着有点抠门,但实际上对他们挺好的老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许葫芦是其中领头的一位伙计,因为长得像个葫芦,所以叫许葫芦。他坐在位子上,喃喃道:“要不要出去找找老板呢?他说话那么难听,做事那么抠门,可能在外面被人抓起来了。”他一边想着一边给客人倒着茶,却忽然听到面前的客人笑道:“伙计,茶洒出来了。”

许葫芦急忙抬头道歉,可刚对上那人的眼睛,就猛地一惊,刚才他没仔细看,现在可看得清清楚楚了!这不就是那个欠了老板钱,把老板带走的红衣少年吗?!

“你你你你你你!”许葫芦指着他,连声喊道。

“好久不见。”雷无桀笑道,“你们老板呢?”

“我们老板!”许葫芦一惊。

“在这里。”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接了下去,脱下了狐裘,穿着一身青衫的萧瑟踏入了门内。

“老板!”伙计们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冲过去高呼道。

萧瑟一挥手,把他们往后震退了三步:“好好干活,别偷懒!”

“老板你咋回来了?”许葫芦问道。

萧瑟眉毛一挑:“怎么?你想着我永远不回来,这店就是你的了?”

“哪有哪有哪有!”许葫芦急忙澄清,“这两年我的每笔账记得可都是清清楚楚,就在柜台上,银子也在,就等着老板您回来交给您!”

“是个好伙计,没有白对你好。”萧瑟望向雷无桀等人,“他们的酒菜准备了吗?”

许葫芦摇头:“刚刚上茶,还没点菜呢。”

“我请。”萧瑟朗声道。

许葫芦一惊,心中一冷,这还是他们的老板吗?是不是被调包了?别人假扮的?

“三碗阳春面,两碗老糟烧,再给我做碗牛肉面。”萧瑟缓缓道。

“好嘞!”许葫芦欢天喜地地跑开了,这是真老板,绝没有错的!

萧瑟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雷无桀、司空千落、叶若依,笑道:“近来可好?”

“没有你,我还行,师姐过得不好。”雷无桀回道。

司空千落将手里的筷子插进了桌中,不满道:“就请我吃碗面?”

萧瑟摆了摆手:“这桌子,二两!”

“你可是天下有名的永安王,大胜南诀的传说。现在的皇帝还给你赐了世袭罔替,你就请我们吃面?”叶若依笑道。

“我就是个客栈老板,什么永安王,朝廷给我钱吗?”萧瑟一脸不满。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司空千落问道。

萧瑟打了个呵欠:“先四处逛逛呗。”

雷无桀来了兴致,高声道:“南诀那个使双刀的刀客楚歌重出江湖了,给雪月城下了战书要来拜楼。我打算去和他会会。”

“雪月城前几日来了个小孩子,姓二名条,喜欢用石头当武器,我打算收他做徒弟。但他已经有师父了,师父叫昌意。好像也是不世出的高手,据说我打赢了他就能抢走这个徒弟。

“高人梵天净练了一柄天王剑,据说已经快入剑仙境了。我想知道自己和他比,谁更近剑仙,打算也去会会他。

“北面还有个胖子,练的内功很奇特,叫‘洗骨卸’,据说刀剑不入,雷打不动,现在摆了个擂台,说就站着让人打,谁能打到他受伤,他就做谁的随从。

“江湖如此绚烂,想想就令人心驰神往。对了,师姐最近收了个徒弟,叫王贝贝,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还有那落明轩,真是看不出来胆子真大,要娶他师父,他师父当天就跑了,他马上就追上去了,现在据说也在江湖上飘荡呢。”

司空千落打断了他:“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到底去哪儿?”

雷无桀望向远处,目光灼灼:“江湖。”

萧瑟和司空千落对视一眼,立刻坐了下来,相互招呼,不再理会这个白痴:“来来来,吃面吃面。”

三碗阳春面、一碗牛肉面下肚。萧瑟和雷无桀碰了杯,一人喝下一碗老糟烧。四个人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许葫芦心中“咯噔”一声:“老板你又要走?”

“放心,这一次很快回来,照顾好我的雪落山庄。”萧瑟拍了拍他的肩膀。

“诸位去哪里啊?”坐在角落里的另一位客人忽然说道。

已经走出门的众人心中一惊,转过身望向他。

那客人站了起来,摘下了风帽,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庞,只不过比起之前,似乎苍白了很多。他笑了笑:“你们都快成剑仙了,我在唐门躺了几个月,大师兄还不如小师弟了。”

雷无桀和司空千落同时惊喜地喊道:“大师兄!”

雷无桀直接奔了过去:“大师兄你没死?!”

“虽然没死,但也差不多了,轻点轻点,哈哈哈。”唐莲望着雷无桀,笑道,“别哭别哭。”

萧瑟缓步走上前,满脸笑意:“想不到我们还能再见面。”

“是啊。”唐莲对着他伸出了手,“江湖再见。”

(隔断)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一位身穿黑衣,面目冷峻的男子坐在马车之上,手举一个酒杯,笑着望向面前的人。

一共十六个人,每个人都握着一把刀,如雪一般亮的刀。

“兄台好雅兴。”为首的刀客笑了笑,“酒我们可以喝,但马车上的东西,你得留下。”

“哦?”黑衣男子嘴角微扬,“这大雪天你们跟了我一路实在是辛苦,但你们要的东西注定拿不到,便想请你们喝了这杯酒,然后……”

“然后?”刀客眉毛一挑,手中握刀的力度大了几分。

“然后去死!”黑衣男子一跃而起,手中银光乍现。

刀客提刀而上,怒喝一声:“上!”

只听一声清脆的撞击,黑衣男子右手的银光直接撞上了刀客的刀刃。

“指尖刃。”刀客倒吸一口冷气,似乎听到了有东西一点点破裂的声音,他急忙后撤,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手中那把亮得如雪一样的刀,竟在瞬间折断了。

黑衣男子笑着将手抬起,刀客看着那柄薄如蝉翼的指尖刃在男子的手中舞出了无比美妙的刀花,一朵两朵,随即化成了千朵万朵,像是瞬间盛开的佛莲般美丽。但刀客已经看不到了,那柄指尖刃在他脖子上轻轻划出了一道血痕。黑衣男子足尖一点,掠出了三步之远,刀客倒地。

“派你们来的人或许没有告诉你们我究竟是谁。”黑衣男子回到了马车之上,重新拿起了刚刚放下的酒杯,“或许你们现在愿意喝这最后一杯酒了?”

“指尖刃,你是蜀中唐门的人?”刀客们纷纷后撤。

“或许吧。”黑衣男子衣袖一挥,一柄红尾小箭瞬间钉在了一名刀客的额头上,“你说我是唐门的人,那这一支朱颜小箭便送给你吧。”

世界安静到仿佛又只有雪轻轻落下的声音了。还有十四名刀客站着,但是谁也没敢说话,谁也不知道下一把暗器会不会冲自己飞来,他们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在唐门的暗器下,活下去的机会只有一次。

黑衣男子笑了笑,轻轻拉了拉缰绳:“驾!”

那架马车就带着他大模大样地从那十三名刀客之中踏雪而去,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试图阻拦。

直到马车驶出了三里之外,一直浅笑着喝酒的黑衣男子终于放下了酒杯,重重地开始咳嗽起来,他擦了擦嘴角咳出的血迹,苦笑了一下:“师尊这次托我运送的到底是什么货物,一路上引来这么多的高手。”

男子说完,用力一甩缰绳,整个人一翻身,跃到了车篷之上。而车篷上竟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人,那人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一头白发在风中飞扬,手中提着一把玉剑,颇有几

9.29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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