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52)
听宫远徵这么说,花神玥便没再追问了。
因为,只要稍想想就知道这事儿应该同“执刃继位”和宫门秘密有关,确实不好在这样的场合随意谈及。
“我不在的时候,有发生什么吗?”彼此对望一眼后,宫远徵迅速转移话题,开口问道。
来长老院时,只有他一个人。
但眼下,不止金易跑来了议事厅,连本该待在徵宫等他回去的少女也出现了。
所以才有此一问。
花神玥明白他的忧虑,声音轻缓地将方才的所见所闻娓娓道来:“羽公子被长老们急召而回,但来议事厅又不见你们的身影,便和阻拦他的金易起了争执,冲动之下在院中过了几招。”
“好在闹得并不厉害,我来后便将他劝回羽宫了。”
“呵,果然……”宫远徵闻言冷笑一声,眼睫压低,掩下眸中的暗色,“可惜,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一步慢,步步慢。
就如花神玥之前所说,长老们未曾考虑过让自己当执刃,而是紧赶慢赶地都要派人去带回宫子羽,让他继承这个位置。
——哪怕宫子羽是块朽木、是坨废铁、是个绣花枕头!
若不是自己抢在前头,积极争取,又恰逢宫子羽那家伙还没回来,最后怕不是所有好处都要落在羽宫的人手里了。
宫门向来以强者为尊,“执刃”也并非羽宫的囊中之物!
可宫鸿羽却存着私心,夺走了属于他哥哥宫尚角的“少主之位”,如今,长老们又差点儿偏向于宫子羽,这让抢到了“执刃之位”的宫远徵依然有些不爽。
不过,念及宫子羽一夜之间丧父又丧兄,很是悲惨,带着花神玥去羽宫祭拜的宫远徵倒没露出幸灾乐祸的讨打表情,而是难得安分地走了个过场。
离开前,他瞥了失魂落魄的宫子羽一眼,淡漠如常。
*
徵宫·正殿
回到自己的地盘,宫远徵的神色明显放松了许多,不再板着脸,但眉头微微皱起,似在忍耐什么。
醉见血的药效已经过了。
密密麻麻又火辣辣的刺痛覆盖满背,深入皮下,随呼吸一起一伏地作祟。
宫远徵试毒了这么多年,哪种痛楚没受过?
这点儿刺青的蚁噬感,自然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但被爱意包围的人,总是不由自主地开始慢慢“变弱”——受不了委屈,也怕苦怕痛,娇气得很。
宫远徵这会儿就是这样。
明明能忍受,可一旦触及花神玥关切的目光,就坦率得像突然变了一个人。
“阿玥,我好疼啊~”脱去上衣的宫远徵毫不避讳地露出刺满经文的背,一边伸着脖子往后瞧一边嘟囔道:“你看看,是不是又在渗血了?”
“……没有。”直面这一幕,花神玥愣了愣,随后镇定自若地凑近帮他检查着,“只是刺青周围的皮肤有些泛红。”
“实在疼得受不了的话,要不要敷点儿药?”
“可我怕这些密文不小心被抹掉。”宫远徵放下手,被撩起的发丝落回,重新盖住黑色经文与苍白脊背,唯铃声余响。
闻言,花神玥又建议道:“那要不要吃一颗止痛丸?”
抬眸间,她眼中似有异光流转,深邃未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