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44）

一连放肆几日，宫远徵却仍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不许再胡闹了。”

侧躺着的花神玥按住游走在自己腰间的手，不轻不重地呵斥。

外面的天色早已黑尽。

夜幕之上无月悬挂，只繁星点点。

屋内的灯烛皆灭，漆黑一片，但黏在她身上的目光却灼热得似一团火，熊熊燃烧着。

“可我真的好难受~”

宫远徵故意贴近，将唇凑到她耳边，哑着声道：“就……一次，好不好？”

被他半抱在怀里的花神玥对此不为所动。

“不行。”

这几日的确过得很是荒唐，也到底是年少不知分寸，稍一松懈，他便开始得寸进尺了。

“姐姐~”心痒痒的宫远徵软声软气地缠道。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叫回原来的称谓，让花神玥羞耻得无力招架。

可今日他注定是无法得偿所愿了。

“不行就是不行。”花神玥躲开他的亲吻，微红着脸义正言辞道：“你还未及弱冠，这种事……该有所节制才好，免得败坏了身子。”

闻言，宫远徵不由愣神，心想自己正是意气风发、生龙活虎的年纪，哪里会那么容易就虚了？而且就算肾气不足，他一个医者难道还没法儿补回来吗？

但这些腹诽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一是因为少女秉性纯良、端庄淑雅，他不敢用如此轻佻的下流话污了她的耳朵。

二是因为她的确在替他考虑，自己若不识好歹，岂非辜负了她的心？

所以除了乖乖听话，别无它法。

“好吧……”

宫远徵的语气难掩失落，但还是顺从地应声。

“都听姐姐的。”

说完，他亲亲那嫩滑的脸蛋儿，就着先前的姿势将人抱紧了些，不再蠢蠢欲动。

花神玥则背靠温热的胸膛，任结实臂膀箍住自己的腰肢，困倦地合上眼，很快便睡去了。

*

时间一晃，初冬已至。

旧尘山谷地势偏高，寒意犹胜，比别处更早飘起了微雪。

而山谷深处的宫门不知何故，竟仍是深秋之象，不积片雪。

徵宫正殿的庭院里有一棵百年银杏。

高大参天，满树金黄。

风一吹，叶子“簌簌”飘落，极为壮观。

花神玥也尤爱站在廊下，静静观之。

袍角翻飞，青丝三千；眼波无痕，身姿如仙。仿佛眨眼便要脱离俗世，羽化而升。

唯恐臆想成真，一双手急忙从后环住她娇弱的身躯，紧紧抱着不放。

“今日不是选亲吗？”花神玥没有被吓到，反而习以为常地往那怀里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低头在她颈间轻嗅着的宫远徵，撇撇嘴：“是他们选，又不是我选，自然忙完就赶回来陪你了。”

这次选亲，是执刃宫鸿羽在二十年前定下的。

送来的新娘都是江湖中未曾归顺无锋的小门小派的闺阁女子，嫁入宫门，以求庇佑。

至于有资格选亲的，眼下只有三人。

宫唤羽、宫尚角、宫子羽。

——他们都已成年。

这时候，宫尚角还在外为家族营生四处奔走，未曾赶回来。

余下宫唤羽和宫子羽先选新娘，但宫远徵不耐烦同他们打交道，索性匆匆交代其他人备好给新娘服用的白芷金草茶，便躲来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