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着礼
府里一下子可是热闹起来,老太太得知海家两位姑娘入府,晚膳特意吩咐厨房多做了几道菜派人去合院请了二位来一同在上房用了吃食。
同样入府的夏如琳听了去,一时间就来了气性,平日里一个柳家的姑娘也就罢了,如今又添了两个不知隔了多少代的旁亲来受宠,才不管是不是才回来让卿云与卿施提了食盒上,忙不迭掐着时辰快步去了上房。
“这是蟹三豉?”海凝烟瞧着李妈妈方呈上的精致小盘,眼神放光的欣喜说道。
“记得你爱吃这一口,特意让清丫头嘱咐厨房去做的。”
“海二姑娘,这是上好的红虾烩的玉翠,快尝尝”
老太太这些年难得来了兴致想起在上房宴客,自打三姑娘帝君帝卿回府后这半月的家宴也没得续下去,直到如今方是除了年关才开心了这一回。
“有心了,表姑娘”
海凝妍颔首一笑,夹了一块去了虾壳切成丁烩制出来的虾肉,小嘴微张入口色香味俱佳颇为喜爱的又嵌了一块。
“你也尝尝鲜,你姐妹二人一个吃蟹,一个吃虾。这可是难为清丫头从去年入春得了你的信儿就跑着范楼学艺,随行衙特意买的方子!”
安柳氏亏待不得柳叶清,叫她伺候周到的服侍这桌上人用膳,忙替她出声求个好记挂的衔了笑。
“谢老太太,凝烟确实觉得这虾比我这儿爱吃半篓子的蟹是入了味儿!”
段丽秀玉好生品了品这翡翠红虾,又斜目望了望那满是豆豉酱混着的蟹肉蛋羹,一时来了性子的别味道。
“哪能啊!我的小祖宗。”
柳叶清忙抖袖一二上前,瞧着那蟹肉蛋羹确实卖相不佳比不得翡翠红虾,面上添了两分娇气的撅了撅嘴,忙扯着她衣袖指着那两道菜嗔怪道:“这下头怎的比对?膳食用的乃是味道,难不成就因着面相不得好,你就一干二净的抹了去我的用功?!”
“是啊,听闻海家两位姑娘特爱海鲜!偏生老太太这些年肠胃不好,特意呈上一方八宝参汤,一方玉桂藕茄奉上。”
才进园廊子,夏如琳的眼睛就如狼似虎的盯着敞亮通透的屋里,看见柳叶清唇形似是卖好,盲猜那两海家的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紧接着出声暗刺两句。
将话摆明了就是看不顺眼她两,耀武扬威献宝儿似的入内来。
“丢人现眼!”
海凝妍面上神色不显,心里却十分不安逸这个胖女人的戳着碗里米饭嘟囔一句。
她姐姐下头脚上轻碰了下,面上添了笑眼里显厉害的警示她一眼,看她不情不愿的放正筷子与一侧,方领着起身见礼落落大方言:“四奶奶妆安”
“四奶奶妆安…”海凝妍咬牙切齿吐了一句,柳叶清瞧见掩面一笑随着福身命人添了些春凳,上了几副碗筷摆着。
“给老太太问安!媳妇今日归家当是膝下伺候,奈何夫君西去今日当是先沐浴更衣祭拜祖宗灵堂后才可行灶房而来。”
“多年不见,你这体态丰腴颇有镇宅之相啊”安柳氏笑眯着眼盯着她落座,对于这个出身裕亲王府的媳妇她向来是不打眼的,若非她姊姊身为大妇为君郎尽心竭力为家族稳中持重,又怎会允家中儿郎娶了一家的女郎作添妇。
“多谢母亲关怀,媳妇与女郎子皆是身体康泰。”
看着屋里摆设多为儒雅麝香松木之物,她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莫了神色。
柳叶清给安排了各方落座,长辈居上子女为下对面方是客后才是自己缚了浅粉锦膊,为左右布菜吩咐上茶添香,且又寻隔断屏风后木合页风扇添了冰块作风去热隔暑。
“这虾味道当真不错,祖母…”
卿云献了一块虾荟至安柳氏碟中,后卿施也颇有眼色温温柔柔同柳叶清取了瓷碗盛汤奉上,特意咗汤匙搅动一二方才是轻声的唤了声替其寻了下阶,亦是缓和了方夹菜至海家大姑娘碟中动作的尴尬。
“祖母可尝尝这汤,且是跟随回来的厨子特意寻来的做法呢!”
安柳氏本来就不喜欢丫头片子围绕左右,这家里除了出去的安国公府上得了儿子一门,也就再没得个看入眼的稳重肆子。
“带回来的厨子?”安柳氏阴阳怪气一句,着汤匙搅动一下,显然没入眼里的叹气苦口道:”你也是家里的老媳妇了,听闻琪哥儿都娶了一门媳妇。这上下亦是唤你四奶奶的,可非?还没看清家里的形势?!”
“老二家的失了掌家之权,老大家的前阵出了档上京丑闻止步子爵!你以往依靠着那长公主与其女郎产业接济过活的,莫还想回来兴风作浪?!”
“老太太说的甚话!且还有外人在呢,怎能胡诌八扯的”
夏如琳瞥了眼海家那两女郎,面上意思很明显不安逸她们巴结家里吃好的扭了身子半坐揣手。
海家凝烟是个聪慧人,见妹妹起劲要争执,忙不迭放了筷子搁桌子下轻扯了扯她宽窄衣袖,面上添了笑起身见礼。
“老祖宗,今日确实车旅劳累,也是我们姊妹考虑不周,此刻天色夕阳西下,该是回去沐室更衣明儿一早给您请安见礼,正儿八经见过府里奶奶女眷来。”
“好好好”
安柳氏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没搭理你夏如琳的别扭起身迎了柳叶清的搀扶躲了卿施上前的手,忙和蔼可亲从头上取了两只金镶玉垒丝的玉滴钗子,给她二人戴了鬓间当示意柳叶清给送了去。
“这大姑娘该是挽得发了,及笄一年许方是唤声娘子亦不为过啊!”
“是是是,老太太就知心疼那族里的。您倒是回头瞧瞧这身后亭亭玉立的姑娘啊!明后就该举宴的,如何没定婚落无家族傍身”
“不是前些年早就让人给添了族谱,旭阳哪儿也都过了明目。”
安柳氏顿时没了笑,接着让李妈妈上前扶着落座软榻,又着了口香茶才看了眼跟着一同过来四房一脉。
“琪哥儿年前在那方娶亲了?听闻是四郎允得大妇。
可是哪家的女郎,端的是何品行文采啊”
“这,这…”
提及惭愧,夏如琳对于自己儿子娶亲一个商贾女的事儿那是相当看不入眼。想着法子都想给她立规矩,若不是这女子精明新婚第二天让她站了院子半个时辰就摇摇晃晃的晕厥了去,非是三两下磋磨了好正儿八经攀着家里给说门好的才对。
“回祖母的话,是宜州行商市行衙家的千金。着家姓李唤作芸娘的。”
“商家的孩子?”
安柳氏顿时蹙眉。
“母亲,您听我说,我原本也不想的…”
夏如琳当下乱了阵脚,生怕因此惹恼了老太太不得好,那卿施想要定亲的事儿可就悬了。
“你就是糊涂的!当初让你们别行脚商偏不听,可好如今拖累儿女,我看家里的仕途在你们这儿就要断了!!”
安柳氏是文武出身,如今老了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的震慑人。
“我,我…”夏如琳年轻时见过老太太的厉害,此刻见她动了火气忙拉着姑娘们跪下,身后院里跪了一众的由身边陪嫁跪坐在脚榻的李妈妈捏腿泄气儿。
“这可是怎么了?谁惹了姑奶奶着这么大的火儿!”
柳叶清在院廊下送了海家姑娘就知房中不对,让冬儿去抱了石安来才提裙装迷糊的进屋顶着安柳氏不顺替四房解围。
“孩子在,也不下你脸面。”安柳氏出了口浊气儿,浑浊眼里添了几分狠厉的对恭敬跪着点头不敢啃声的夏如琳接着道:“明儿一早天不亮,让那少妇来院廊候着。孙子我就不见了,不过孙妇必须请安着礼”
“诶,是。媳妇知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