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烨崇回京
柳烨崇回京了。
这是柳叶清特意来听笙阁通报的,当时安卿正卧在贵妃榻上看着坊间话本小传,听着她带来的信儿,静默一笑瞧了她一眼没得作声。
后柳叶清自吃了两盏香茶,见安卿迟迟未得反应,才起身见礼退却。
三月中旬,柳叶清将陈旧柳府重修简单装饰一番。又等了几日,柳烨崇才姗姗来迟骑着高头大马一身蓝衫锦衣富贵的领着一架双头马车入了上京。
“这就是东门了,从此处入京过三街六巷便是方将军与上京的府邸。亦是你儿时曾待过的阵子的世家方府。只可惜,这两年听闻户部与工部对于上京街巷多有整改,陛下也多有整顿之意…”
“烨崇哥哥,祖父并不知我回京。加上…你我…如今,我可是有些无脸去见家人了。”
方静默是方将军娇养大的姑娘,虽然是在边疆长大,却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皆学了的。
同那如市井女子可是无非相较的,现下随行入京,一是因着柳烨崇得了个末品将军的职称,二则是在边疆那泼妇嚷了他二人欢好之事,如今他回京自己不相随那日后可就当真是妾了!
方静默想着,心里还做着大梦指望柳烨崇步步高升娶她入府主事。
未曾想过,若是柳烨崇心中有她,在那边疆苦寒之地早就娶了。还何须等待入京仍久久未得一字承诺,一纸契约。
“唉…”柳烨崇眸子深沉一叹,心里早就为自己当初吃酒莽撞而后悔不已。
那多好的良配,偏偏自己不争气!
听闻她回京后居郊外庄子,还发卖了几个不知好歹的祸害,这时候她该是多需要自己,她一个家中独女该是承担多少痛苦。
柳叶清等在柳府大门之处,看着门口两座威武石狮破旧繁败,她望眼欲穿的盯着巷口捏着锦帕,时不时询问冬儿自己一身枣红镀金边月季戏蝶纹裹胸罗裙是否得体,又时不时整装自己同色丝棉制外衫,生怕有一丝一毫不得体失了女子该有的姿态。
“宋姐姐可否来了?昨儿送了信,说是今儿来迎,为何此时还未到呢?”
柳叶清眉上愁容起,冬儿瞧着忙上前搀扶着劝慰。
“宋娘子与公子是定了亲的,昨儿送信去说今儿到,可是连夜迁了回京宅院。宋娘子是独女,精力有限,来的稍晚亦是正常。”
“诶,是以…呵呵呵,原是如此呐!宋姐姐一早就去城门候着了,怕是我多忧了”
冬儿话音刚落,柳叶清就瞧见柳烨崇风度翩翩的骑着大马而来,后头赫然跟着一辆女子所乘的马车。
柳烨崇骑马至府门处,含笑勒停黑色骏马,后潇洒斜跨下马威武霸气的正欲上前两步,给自家多年未见妹子一个极好的模样时,一只纤细柔荑从浅蓝帷幔后伸出,娇柔含羞的喊了声:“烨崇哥哥”
柳叶清携冬儿在内十几个奴仆婢子屈膝福身见礼,一脸高兴欢愉还没保持一息,忽听闻陌生女子的声音,可是惊了一愣忙下三五台阶而来。
“这位娘子不知是谁家的千金,怎的与一定亲之人同行而归不知避讳!”
柳叶清颇有咄咄逼人之意先发制人,宋姐姐今儿也来,万一瞧见可是,可是败坏柳府名声!
方静默听着有女子嗓音质问,一下紧咬银牙反手起了帷幔柔笑端庄的持扇而探身而出。
“不知这位姑娘是烨崇哥哥的…”
踩着杌凳下车,趾高气昂高傲生娇的瞧也不瞧柳叶清直接询问柳烨崇道。
“这是…”
“崇郎…”
宋柔乃柳烨崇幼年定亲之妻,二人亲梅竹马同长,多年感情若非那年柔荑兵战便是早已成亲,今年该是都有一二子嗣绕膝。
今晨天不亮她就来了柳府外,只不过她想着边疆的事儿,知道这方静默定然会跟着来,特意候在巷口茶舍等二人已到方才慢悠悠到。
“叶清,想必崇郎甚少提及这位姑娘。这是奉旨镇守边疆方将军之女方静默,方姑娘这是我家姑子小妹柳氏叶清,多年居安伯公府由安老太太抚养长大”
论安伯公府有甚,往年的势她们忘了。那就论如今轻松能覆灭家族的那位,亦是在府深养闺中的姑娘。
果真,方静默不傻。
听宋柔这般一说,紧捏着团扇掩面娇笑了一声,后见礼款款的对柳叶清道:“我与你也算亲眷。在边疆,那时宋娘子不曾在,我家父母曾与烨崇哥哥指婚。随后亦是报了过官媒,查了并无明确婚书直聘,后下了贴合了八字。说起来,叶清妹妹可是需称我一声嫂嫂。
日后…哪怕宋娘子不依不饶的…也得,按着规矩来才是!”
方静默这一席话说的雷人,面上一副受害者娇柔做低的姿态让在场的诸位生不起半分好感。
连带着柳烨崇都异样的看了她好几眼,蹙眉吃惊的不知该回些甚来解围。
“噗嗤!”
宋柔没忍住的捂嘴一笑,打破了局面的尴尬,也拯救了柳叶清一脸忍不住嫌弃的神色,字句有条不紊的道:“方娘子的话说的好生没得道理。当初可是柳大娘子犹在时,我两府过亲换帖。到了你父亲镇守边疆我个正妻丞妾也就罢了,如是回了京都天子脚下,还敢妄言!
莫不是一番公堂对质,方娘子才肯死心?不在破坏别人夫妻之姻缘!”
“你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自己贱卖了…”
“好生热闹呀!烨崇儿娃回家怎的也不先领着宋氏拜见我这个老翁婆来。”
安伯公府的马车来的可谓是及时,后头还跟着一队墨衣玄灵卫,柳叶清就知这车里除了安柳氏还有安卿也难得出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