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败势

  白宏毅自得了公主后,一连多日待在尤婉仪宫中,若不是林皇后亲去劝解需上朝选秀充盈后宫,怕是又不知要出尽多少荒唐事来。

  前朝清流世家见帝君下昭,太后发作贾家,这才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不知从何处寻来贾家的私放印子钱,罔顾人命的把柄上书。

  一时那句‘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请来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传遍上京。

  正逢薛家上京本意投奔贾家,一听这等风声,忙令小厮清扫上京旧邸,再不提往日情分两家交好同住之事,只去信说路途遥远幸劳,容一整衣冠日后登门。

  贾史氏自交了诰命便病恹恹多时,一听王夫人娘家妹子薛家主母来信,容得听了一耳朵,只说“是个好人家的做派,端是这方行事便知礼教极好。”不容王夫人多想旁的不是。

  唯邢夫人可怜她那打了水漂的币子,贾赦似有预感自己的官位怕是会有所波及,竟于贾史氏跟前提了一嘴分家,要带了贾琏一房出去单过。

  叫贾史氏一通好骂气指,贾琏不舍贾家富贵,也劝慰不已请了贾政与王夫人规劝,这才歇了其的心思,容二房重新得了势,私底下对贾赦一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端叫下人指桑卖槐暗里苛待了去。

  因着贾母颇疼贾政一脉,自贾赦先头夫人去后便叫贾琏与贾珠一处长大,也算是寄养二房之中,端叫贾琏与王夫人等颇为亲近。

  安坃再次有喜,让膝下空虚的贾琏颇为高兴,嘱咐陈姨娘好生照料莫使小性,便又来往不见踪迹消失在府中。

  大夏国定安康,各国使臣需启程回路,柔荑部落当真不出殷太后所料替王子求娶公主和亲。

  大夏新帝方才继位四方初定,而宫中除了眀珠公主便只有已故静太妃之女婉赫待嫁闺中。

  静太妃是自戕而亡,其女不得送行披丧,殷太后也难得慈善恐是看在新帝生母的身份,倒没将她封号尽数收回,只容人与宗册除了静太妃之名讳不堪入皇陵。

  而二公主婉赫,若羸帝不曾经历多方哀恸,可能今秋便会将她下嫁安居上京,然白宏毅继位柔荑兵强马壮虎视眈眈求娶,无人会推出自家姑娘替不善明君的姊妹免灾。

  所以不出月余入秋之际,殷太后便定下婉赫和亲柔荑之事,与白宏毅选秀充盈后宫之择。

  薛家有女宝钗,于羸帝服丧后曾添选秀女。

  今与薛母再回上京定居,一听宫中大开选秀,母女二人不由心思活泛,四处打点一道。

  然世家之中宁荣府已有位先例在前,清流权贵氏族又怎肯再让其流转后宫独大,遂着手的礼部尚书一看薛氏宝钗的画像便将其刷下不录,用的是曾参选先帝之礼的名头。

  叫薛家就是不忿,也没得去处说理。

  毕竟有了俪承徽在前,宫中如今可是忌讳此等做派行事。

  “这可如何是好?翻来覆去,怕是你的婚事都要叫母亲给耽搁下来!”

  薛母后悔不忍的噙泪而道。

  “妈又开始说胡话了不是?原籍金陵的贾家在前于后也是不小的依靠,再说前些年贾家族老于旭阳的派头可是不容小觑!”

  薛宝钗虽遗憾自己受贾元春拖累,已断了入宫的盼头,但贾家却又不失是个好去处。

  “贾家庶支有几个勤学上进的,主家也是自有衔玉而生的宝贝在。

  如今虽不得高明去处,比不得那方荣光体面,但…只要姨母首肯,那女儿此生也不算无望。”

  见薛宝钗是个有主意的,薛母这才心中安定些许,只觉多有对不住女儿,叫她年纪轻轻便要替自己谋划操持。

  转而想起王夫人,这才叫了贴身丫鬟去拿了请帖登门贾家容禀,后才与薛宝钗道曰后儿前去小住一番。

  再说那厢,安伯公府历经新帝继位,府上早已不如往日荣光。

  表姑娘柳叶清因着柳钧闫尚公主,而迁回柳家善居待嫁。安柳氏替她操持的心思,也因自有公主长嫂在前,而不得不偃旗息鼓。

  府上也日渐不平,自从出了安戚氏善妒焚园一事,安伯公府后院一半的院子都烧的一干二净,待嫁闺中的女侄小辈更是个个如同洪水猛兽叫上京有点门第人家避之不及,连带家中上下派指打理的庶务都是大夏氏由人三天一报的派管着。

  “这都是哪门子的歹事啊!”

  安柳氏看着官媒退回的庚贴,痛苦不已无处发泄的重重掷了茶盏坠地。

  “老太太!万万不得伤心啊!咱们家中旁的相较也不算太差,老奴派人去国公府问过夫人,如今天家不计较前尘往事,留用三老爷侯爵勋位,姒姑娘的婚事也过了请期…”

  李嬷嬷生怕安柳氏在急出个好歹来,忙上前安抚替她顺气。

  “唉…那是个机警的好姑娘,比清丫头不知强到哪里去。

  若不是大朗是个柔情寡义不中用的,怕是也可再入…唉!”

  安柳氏又何曾不悔安抚元与宁太主和离一事,自她入府与安抚元情瑟和鸣,便叫她不由看到当初老伯爷与先头那位的情意绵绵…

  “我怕是时日不多了…”

  “老太太休得胡说!”

  李嬷嬷见安柳氏一脸戚色,也动容含泪的忙擦泪急切起。

  “将那牌子都拿出来,容姒姐儿嫁去时原作添妆…”

  当真见安柳氏生意了然,李嬷嬷背过身小声惙泣起来。

  安柳氏自嫁入伯公府,诞下三老爷安丰源后便伤了身子,连带往日旧疾也随着年岁增长而慢慢发作。

  如此多年,当初如同男儿意气风发驰骋边疆的女娘子,现今连一丝灵力都不得动用不说,每月还要服用大量灵药滋养调理,更莫论容颜体态,比那贾府的老太君都岁月横秋不少年头。

  可…她比那老太君还小上五岁啊!

  “家里不能再让三媳妇插手派管着,叫四房的回来…这府里大朗已是不中用的,老二又撑不住,老三不能牵扯不清,只有四房…只有四房…”

  “老太太,老太太!来人,快请府医!请府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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