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
下午五点,宁南高速已经挤得跟堵住的激流似的,天色开始慢慢变暗,这时路两边的路灯也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
何典狱长已经开车驶下宁南高速的匝道。
等待红灯时指尖轻点方向盘。
许清桉此刻正站在米醇街上一条小巷子里的一家不起眼的花店门口,脚下堆叠着五六箱干花。这家花店位置隐蔽,车子进不来,而此时负责看店的仅仅只有店主的女儿。
"我来处理这个。"岑夙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微微弯腰,双手稳稳地捧起两箱东西,左手巧妙地垫在箱子底部,脚尖轻轻一挑,便将其中一箱稳稳地摞了上去,这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那份轻松自如仿佛他正在悠然自得地端着一个精美的红酒托盘。
许老板搓了搓手,把两大箱子抱起来:“车在路边停着。”
转过街角,不慎撞上了直角另一侧转过来的行人,手里托着的干花箱子仍旧稳稳摞着,扬起眼睫:“抱歉。”
“噢,hey。”
对方扶了他一下“哎呀,神使大人?”
“你一个人吗?你怎么能一个人呢?你怎么可能不在他身边呢?”对方双手插在裤袋里,微躬身子低头靠近岑夙。
许清桉右手抬起,微扬下颏注视着来人,挑衅道:“大叔,离我员工这么见干什么?想找打吗?”
黑色迈巴赫停在身后,典狱长从驾驶位下来,靠在车门上点了根烟。
“挺热闹。”
三种强烈的力量互相冲击倾轧,霸道强横的气息瞬间在米醇街爆炸蔓延,青石巷道里游逛店面的游客顿时驻足,循着这股威压气势望去,不知通往什么地方,好奇却又根本不敢靠近。
“住手,你们想拆了这条街?”
“我并不想荡平这条街,哪儿来的虫子,我最讨厌虫子了。”
对方掸了掸袖上沾的灰尘,双手插兜靠在墙边,翘起唇角露出尖锐犬齿:“典狱长,好久不见。刚见面就这样叫别人不好吧?”
"我就喜欢这么叫,你能把我怎么样??”
一瞬间,岑夙顿觉手腕蓦然一紧,一股粘稠的蛛丝卷了右手上,紧接着身体被一股强横力道拉扯过去,后背狠狠撞在对方怀里,双手被坚韧蛛丝越绞越紧。
"你倒是把神使养的细皮嫩肉的。”
“放开!”许清桉怒道。那人从背后单手锁着岑夙的咽喉,带着他后退,戏谑笑道:“来,看看他能不能承受住你的技能。”
“我……”
“典狱长,借我玩两天,再靠近我现在就强了他。”
“你说话的方式,我很不喜欢。”被锁住咽喉强行箍在怀里的岑夙微抬眼睑,抓住那人扣在脖颈上的手,肩头一顶直接凌空一过肩摔。
被蛛网捆住的双手撑地,长腿甩在那人腹上。
那人没料到他还能爆发出这么猛的劲道,猝不及防被扫出十米来远,像游走爬行的蜘蛛,在竖直墙壁上站立,轻盈踏上了屋顶。
何暮珂倏然消失在原地,带着一串残影出现在低矮的屋顶,刹那间抓住那人的脖子,用力将他整个人砸在细碎锋利的瓦片上,发出一声轰然巨响。
速度之快几乎电光火石。
“别动我的人。”何暮珂手臂上的肌肉在衣袖中绷出轮廓,眼神中的戾气越燃越盛。
那人当即嘴角闷出一片血丝,眼角却挑衅上扬:“他迟早会落到我手里的。”
抬腿把典狱长扫下屋顶,顷刻消失了踪影。
“跟我走。”
然后把岑夙提起来塞进车里,狠狠带上车门,绕到驾驶位,打方向甩尾离开。
许清桉波澜不惊俯身把地上的纸箱抱起来,“雇员工真的不能雇豪门小少爷,人家可能就是来体验生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