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

陆星衍坐在学校附近公园的一座秋千上等艾情，里面悠闲地晃悠，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坐在唯一的秋千上。

几个小孩围到他身边要荡秋千。

“诶嘿，说了不给就是不给。”陆星衍叼着一根棒棒糖，懒洋洋地搂着两条秋千绳，一次性气哭了五个小孩。

艾情去超市的路上路过公园，陆星衍朝她招手：“过来。”

＂嗯？＂

陆星衍从秋千上下来，蹲在一边：“来啊坐这里。”

有个小孩趁机抢着一屁股坐上去，陆星衍顺手提溜起小孩的后脖领，往边上一扔。

＂你坐，我推你。”

“现在下班了？”陆星衍从背后扶着绳子，凑在艾情耳后问。

＂是啊。＂

“回家嘛，人家在外边溜达一天了，好饿啊。”

“好吧。”

“叫代驾还是我开？”

＂随便你咯。＂

下班晚高峰，路上车满为患，空气里各种气味混杂，拥挤又喧嚷。

陆星衍一直盯着艾情的脸看。

＂专心开车，别出车祸。＂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技术特别好。“

伸手。

牵手。

＂你…＂

陆星衍一直盯着艾情的脸看，她刚一张嘴，陆星衍就把没吃完的棒棒糖塞到了艾情嘴里，艾情懵懵的含着棒棒糖，腮帮鼓起一块。

“你怎么了？”陆星衍低着头笑，悄咪咪把艾情的手紧紧握在手掌之中。

回到家，陆星衍裹上围裙进了厨房。

他不爱做饭，做饭之前要买菜，洗菜，切菜，做饭之后还要进食。

但今天就是无聊，就是很想做，打开手机搜菜谱现学也想做。

他照着网上教的折腾出一盘番茄牛腩和一份虾仁滑蛋，自己偷着尝了一下，意外的不错，于是端到餐桌上，推给艾情。

艾情拿出手机，找到相机功能，认真给两盘菜各自拍了张正脸照的照片，然后收起来，浅浅尝了一小口。

陆星衍的视线不由自主跟着她，咽了口唾沫：“味道怎么样啊？”

艾情眼睛里泛出粉色发亮的小星光。

陆星衍终于直起身子坐回自己的位置，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嘴里扒拉一口饭，平淡地说：“嗯，也就还行吧。”

＂你吃吧，都给你，我洗澡去了。＂

临睡前，陆星衍从浴室出来，只有下半身裹了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卧室，艾情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睫毛安静地垂着，灯光在她眼睑下映出睫毛的影子。

陆星衍蹲下来，摸了摸艾情的头发，用指腹碰了碰她的脸蛋。

艾情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林老发来的临，医学会已经成立，需要艾情来帮忙。

艾情困倦地睁开半个眼睛，不耐烦地拍黑：“困，睡觉、不去。”

“对，不去。还说什么奖金，才五千块钱打发要饭的呢？”陆星衍把这货的消息翻到底也没看见什么心动的奖励，去个鸡毛，老婆太他妈辛苦了吧，夜班才给这么点钱。

＂手机给我。“

＂老婆，我可以养你的，不用去！＂

＂双倍＂

＂当然可以。＂

艾情开始穿外套。

＂不是吧，你真要去呀？＂

她一回头，看见陆星衍光着上身盘腿坐在床上抱着枕头。

八块腹肌块块分明。

陆星衍发觉有一道目光似乎落在了自己身上，于是抬头，刚好与艾情视线相接。

艾情盯着看了一小会儿，转过头，继续沉默地穿衣服，扣上腰带。

卧室里的空气好像凝固成了块，不然怎么会让人呼吸困难。陆星衍低下头盯着床单出神，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对艾情一笑：“帅吗？”

艾情背对着他，安静地系领带。

忽然腰间搂上来一双手，背后贴上男人滚烫的胸膛，温度透过衣服传递给了身体，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

陆星衍从背后抱上来，嘴唇轻轻印在她裸露在领口外的脖颈侧轻声调笑：“你好冷漠。”

“你怎么不说话。”

＂帅，放开，有事。＂

艾情安静地等着，等着陆星衍松开手，她提上包，抬手按在陆星衍的头上，拍拍。

然后，瞬移。

陆星衍无聊地趴在鱼缸边缘，用手搅和泡在水里发光的小水母，本来想睡觉，但睡意全无，干脆调个红豆沙牛乳窝进客厅的沙发里看恐怖片。

恐怖片播完一部连着一部，陆星衍目光一直挂在表盒上出神，终于在快凌晨三点的时候拿起了手机，坐到落地窗前，叼着棒棒糖拨了个电话。

“枭叔，睡觉呢？”

＂有事说事。＂

对面的人明显是被来电音叫醒的，说话还带着鼻音，而且枕边有另一个人沉睡的呼吸声，听起来贴得很近。

“想请个假。”

“生病了？”

“没有。”

“衍衍，你不能强迫她出了对你死心塌地，更不能把她当成你的私有物品，不管是朋友还是恋人关系，都不要过于执着了，最后伤害了她也伤害到自己。虽然说现在你还小，以后会明白的，但我不想让你到时候再心碎醒悟，那种情况明明是可以避免的。”

“……好。”

陆星衍听见电话里睡在墨枭身边的女人醒了，两个人挨得很近，连呼吸声都能听得到，懒散的声音挨着这边的话筒呢喃：“他喜欢你就让他追去呗，管那么多呢……男孩子哪有那么脆弱。”

“挂了。”

“噢。”陆星衍仰面躺倒，比起之前的焦虑现在放松了些，望着天花板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然后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