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坠兔收光
》过去
你想变美吗？
想享受路人惊艳的目光吗？
那就来××医院吧，无痛整形，还你完美的自己。
这是整形医院最初的广告词之一，郁林曾经无数次表达过自己的抗议，但都无济于事。
后来她就直接摆烂了，爱咋咋地。
只不过最近那个叫梁毅的医生总来骚扰她，说什么她的脸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
说真的，郁林其实很想给他一刀。
不过每次她也只是转转手术刀，然后置之不理，顶多在下班之后和沈翊吐槽，两个人一起骂他。
算算时间，今天又是他们两个约好的日子——每隔一段时间，两个人都会偷偷在北江市的某个地方画涂鸦。
然后张成总会不厌其烦的抓到这两个小混蛋，进行一顿思想教育。
下班的路上，郁林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手里已经按好了紧急联系人的号码，直通张璐办公室。
一个电话拨过去就能让不法分子伏诛。
只不过今天好像不一样。
她猛地回头，眼前这人笑得温润，文质彬彬。
“郁林小姐，你好，或许我们可以谈一下。”
“你是谁？”
郁林反问。
“我叫陈舟，正在筹备的公司名称叫铜城，我知道你是北江最年轻的整形医生。”
陈舟不急不忙地说，那时的郁林还太年轻，看不懂他面具下的波涛。
“你找我干什么？”
“最近我们公司有些顾客对自己的长相不是很满意，所以我找到了你。”
他的声音实在是太有迷惑性了，总会让人不自觉的陷进去，直到后来，郁林才知道，原来他大学还学过心理学。
自诩神明，藐视生命，玩弄人心。
那天怎么结束的，郁林其实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最终没有和沈翊一起去涂鸦，反而稀里糊涂接下了几个新单子。
全都是这个陈舟送来的人。
全是女生。
他说这是他的客户。
而她信了。
之后所有的痛苦，一切的开端，从这晚初见就拉开了序幕。
不，应该说，从很久之前，她就被盯上了。
——
等“催眠暗示”郁林答应自己的要求后，陈舟静静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手机上一个页面清晰弹出来，赫然是郁林的所有信息，万无巨细。
陈舟微微一笑，尽在掌握中。
这是他开发的程序，里面包括了几乎全市大部分人的信息，不管有没有注册过，他们的信息都无保留的呈现在陈舟面前。
而这远远不够，陈舟想要更多，他要“控制”这世间的大多数人。
他要做主宰别人命运的神。
只不过——
他皱了下眉头，最近的苍蝇真是越来越多了，时不时的找点存在感，真的，很烦人啊。
他的手落在一个人的页面上，姓名那一栏上是三个字：雷一斐。
只不过，和其他人的不一样，雷一斐这里，没有照片。不愧是警察，保密工作很到位。
不过，他似乎想到了个好点子。
一页页的身份信息划过。
郁林，沈翊，杜城……雷一斐。
真奇妙，缘分是个圈，兜兜转转。
陈舟没有犹豫，拨通了电话。
那头是一道清脆的女声。
“喂，BOSS？”
“M，我找到合适的人选了，她的脸很美丽，你会喜欢的。”
“真的吗，那她是什么身份？”
“是个整形医生，你说巧不巧，正好就让她来亲自为你整容吧。”
亲手替别人整成自己的样子，想想就很好玩啊。
“整成她的样子之后，还要做什么吗？”
那个被叫做M的女人问道。
“没什么，拿着我们得到的那张照片，去找一个叫沈翊的人，他是个热心的朋友，会帮我们大忙的。”
陈舟挂了电话，笑得意味深长。
——
郁林先是在医院里接过陈舟几个单子，之后慢慢的她偶尔也会去陈舟的公司，里面总是会有许多不同的女人。
她们大多沉默而麻木，瞳孔里没有生机。
郁林曾经有过疑惑，她记得自己问过陈舟是怎么回事，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最近的记忆好像越来越混乱，她有些迟钝，仿佛只能分清白天与黑夜。
“L，来一下，该你的手术了。”
谁在说话？
L是谁？
是她吗？
郁林脑子混乱，只记得自己的确顺从的跟着那人的方向，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手术台前。
上面躺着一个女人，脸上是郁林看不懂的微笑。
郁林认得她，她被叫做M。
原来，M是她今天的客人。
郁林觉得自己的大脑又充实起来，心里也被填满，她不在去怀疑那点异样的不对劲，十分虔诚的投入了当前的工作。
人体，是多美丽的画布啊。
——
船上，人群忙忙碌碌。
郁林走出船舱，看着一望无际的海，距离岸边还有几百米的距离，她的心从来没有这么乱过。
她其实最近一直很害怕，就连沈翊都不敢去见，自己很不对劲，她知道。
她的大脑出了问题，记忆被人强行篡改。
那些摸不到头绪的线索要把她的脑子撑裂。
她莫名的只想逃离，甚至根本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回出现在这里。
她是谁？
是郁林还是L？
她要做什么？
她曾做什么？
无意识的走到甲板，她轻轻一瞥，发现下面装满了“货物”。
身材各异，容貌各异的女人们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一个人注意到她，小心翼翼开口。
“求你了，放我们出去吧，我，我家里还有小孩子，我……”
“砰”的一声，唯一的缝隙被关闭。
一个男人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离开了。
“等等，这是哪里，为什么要关着她们？”
“陈舟在哪儿，我要见他。”
“我的记忆怎么回事，你们动了手脚对不对？”
郁林跟上去，想要争执些什么，却被其他面无表情的人拦住。
她失魂落魄回到甲板上，只觉得岸边遥遥无迹。
“L，你想的太多了，就这么下去不好吗？”
郁林听出来人是M的声音，她没有回头。
“你们费尽心机把我骗来，想要什么。”
她轻轻问。
身后的人沉默了一会，娇笑着说。
“没什么，好玩而已，看来那些催眠对你没什么效果了，所以——”
“L，再见了，还有，谢谢你的脸。”
郁林的腰被人一推，她不受控制的跌出去，失重感让她有些眩晕，坠海之前，她终于遥遥看清了船边的人。
那是一张和她同样的脸。
M居高临下地冲她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冰冷的海水涌入口鼻，眼皮合上前她好像看见了光。
就这样结束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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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坠兔收光:月亮落下去了，比喻一件事情的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