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
蓝容景一走,心里空落落的,不知不觉走到演武场,就瞥见人群中飘跃飞舞,身姿灵动的雪色身影。
人群时不时爆发出喝彩声,一旁几位偷闲的婢女更是站在一旁议论纷纷,满脸痴迷的看着那位风采过人的舞剑少年。
我也停下脚步,驻足观望了一会儿,少年动作娴熟的搅着剑,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我,立即停下动作,朝我走来。
人群自动散开一条足以容纳一人的缝隙,一位婢女面露羞涩的将帕子都给他,他接过擦了擦额角一点汗,来到我面前,抹出清风般的笑意,道:
叶千帆:笙儿今日怎会来演武场?
听见他的称呼,我微微蹙眉,却见他似乎才意识到方才的不妥,目含歉意道:
叶千帆:不好意思啊…小姐…我…叫习惯了…
脑海中忽地闪过蓝容景昨晚说过的话…
蓝幸,蓝容景:我讨厌叶千帆,讨厌他跟在你身边,跟癞皮狗似的,也讨厌他事事讨好你,跟个哈皮狗似的,更讨厌他叫你笙儿!
刹那间,心中有了一个决定,我睨着眼前身形高大,遮住了一半阳光的叶千帆,咽了咽口水,道:
蓝笙,蓝鲸鹿:叶千帆,你走吧。
他微微错愕了一下,小心翼翼道:
叶千帆:什…什么意思…
我实在不想伤他的心,看了眼别处,沉吟片刻,还是狠下心来迎上他略显慌乱的目光,淡淡道:
蓝笙,蓝鲸鹿:你知道我的意思。
叶千帆:为…为什么…我…大不了以后我都躲你远远的…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只是…只是远远的看你一眼…一眼就好…我不会打扰到你的…
蓝笙,蓝鲸鹿:叶千帆。
我打断他,无奈道:
蓝笙,蓝鲸鹿:我快成亲了,我希望,他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叶千帆:…
叶千帆:怎么会…突然要成亲…不行…你还太小了…这事太突然了…
蓝笙,蓝鲸鹿:爹娘同意了,你又凭什么质疑我的决定?
叶千帆:我…
蓝笙,蓝鲸鹿:所以…你还是走吧…
他猛地握住我的肩膀,周围顿时发出一阵倒吸声,他已经全然不顾,神色激动道:
叶千帆:蓝笙,不要离开我好吗?你既然救了我,就好人做到底把我留下来吧…我…
蓝笙,蓝鲸鹿:你要点脸吧!你已经迷失了真正的自我了!
蓝笙,蓝鲸鹿:如果时光能倒流,我绝不会救你。
叶千帆:…
这句话如五雷轰顶,炸得他脑袋有片刻的空白,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碎了,蓦地眼泪夺眶而出。
叶千帆:你是认真的吗?
蓝笙,蓝鲸鹿:是你逼我的。
他昂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地上留下暗沉的印迹,良久,才道:
叶千帆:好…我走…
蓝笙,蓝鲸鹿:来人,给他收拾好行李包裹…
蓝笙,蓝鲸鹿:再备上上百银两,衣食物品,风光体面的离开吧!
凝视着他深沉的目光,我轻轻道:
蓝笙,蓝鲸鹿: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多的了。
他向我深深行了一礼,慎重道:
叶千帆:多谢小姐。
转身走了几步,他蓦然回首,轻颤的嘴角微微勾出一抹凄凉的弧度,无尽苦涩道:
叶千帆:我不在了…小姐要照顾好自己…天冷了记得要添衣…别再想以前一样着凉了…
蓝笙,蓝鲸鹿:他会照顾好我的。
他嘴角微动,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回头,脚步沉重的走了。
看着他落寞丧气的背影,我内心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几位丫鬟在一旁抽泣,有一个大胆的凑过来,擦拭着眼角泪珠,道:
安澜榭婢女:小姐…千帆少爷就这样走了吗?
蓝笙,蓝鲸鹿:不然呢?
安澜榭婢女:可是…他好可怜…
我瞪了她一眼:
蓝笙,蓝鲸鹿:你再哔哔,我也把你赶出去。
小丫鬟顿时吓得不敢再出声了。
一个月后,一大队人马,携着黄金财银,珠宝首饰,衣裳彩礼从姑苏风风光光的运到安澜榭,引起不少过路百姓驻足围观。
这队人马,带着不少八卦吃瓜的目光来到安澜榭前。
闻讯来到前门迎接的蓝思追心中了然,面目平静的等候着不远处的马车缓缓驶来。
江染,江净初:我靠,好大的排场!
一位模样端正的姑苏门生从马车上下来,风度翩翩的向蓝思追行了一礼,蓝思追亦回礼,那位门生一脸喜庆道:
蓝氏弟子:姑苏,云深不知处,蓝幸,蓝容景特派我们来向贵派的大小姐,蓝笙,蓝鲸鹿提亲!
江净初兴致勃勃,回道:
江染,江净初:提亲就那么大牌面?那何时成亲啊?
蓝思追看着她兴奋的模样,无奈摇头,眼底尽是宠溺之色。
蓝氏弟子:我们就是来商议此事的,成亲日子就定在下个月的中秋节,您看行吗?成亲后,蓝笙小姐可随夫君一同入住云深不知处,蓝幸公子也可随妻子入住安澜榭,一切全凭蓝笙小姐的意愿。
蓝愿,蓝思追:还是让她过去云深不知处吧!
这位父亲大人内心道:“省得整天妨碍我和阿染亲||热…”
蓝愿,蓝思追:不过…下个月举行婚礼…恐怕不行。
蓝氏弟子:为何?是…蓝笙小姐有何不满之处吗?
蓝思追见他脸色惶恐不安,温文尔雅的笑道:
蓝愿,蓝思追:并无,她很满意,只是有不便之处。
蓝氏弟子:啊?
蓝愿,蓝思追:进屋详谈吧?
蓝氏弟子:好的。
一行人提着彩礼,浩浩荡荡的进了安澜榭。
门外,百姓顿时炸开了花。
“提亲?!蓝幸和蓝笙?”
“天啊!我从始至终都从来没觉得她们是一对!”
“我也没觉得,你看啊,前不久蓝幸离开安澜榭,这位大小姐只送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可叶千帆离府时,却是财银盘缠无数,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嘛…真是怪哉!”
“真是一个诡异的爱情!”
“蓝鲸鹿的心思真叫人琢磨不透啊…”
“她和蓝幸从小打闹到大,两人就像八字不合似的,见面就掐,最后怎会处到一起?”
“奇哉怪哉!”
“奇哉怪哉…”
人群中,只有一个违和的声音响起,哦不,还有一个违和的心声。
魏婴,魏无羡:这些无知群众,我们家小鹿和阿幸多配啊!
蓝忘机只是目光沉静温和的看着他。
魏婴,魏无羡:只是为什么思追要推迟婚礼啊?
蓝湛,蓝忘机:不知。
魏婴,魏无羡:我们也进去凑凑热闹?
朝他一挑眉梢,蓝忘机有点无语,这家伙分明一开始就打着这种主意,还需要问他吗?
魏婴,魏无羡:走啦走啦!
拉着他的手,飓风一般横冲直撞的穿过人群,掠过安澜榭门卫混了进去。
两位安澜榭门卫面面相觑,一位疑惑开口:“你有没有感受到刚刚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风吹来?”
“有,好诡异。”
“是不是有人趁乱混进去了?”
“不可能吧…”
“那我们接着把守?”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