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林氏(临州支线)

昨晚虚惊一场,本来就没有睡意的三个人一晚上都没合眼。宁子绥怕家里挂念,便写了一封书信让苍烛带回去,早晨苍烛飞回来。带了封回信给他。

这时他们三人以及乔君已经出客房下了楼,不同于昨晚的冷清。旅店里已经有了不少客人,气氛其乐融融,看不出一点不对的地方。

几人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后,傲雪渊叫小二端了四碗馄饨和一壶茶。由于昨晚宁小少爷亲身尝试安然无恙,傲苏两人便也没什么话说了。饭还是要吃的。

宁子绥一边看信,一边将一碗馄饨推到坐在一旁的乔君面前,也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内容。小少爷的神情有几分古怪。

乔君:我不吃,你们吃吧。

轻快中带着笑意的悦耳声音在耳畔响起。宁小少爷刚刚把信看了个结尾,正若有所思着,一听这话,立马就看向了刚刚开口的乔君。

乔君的相貌特征很少见,为避免生是非,苏回玉就浅浅的把她的头发用变换术变黑了。以至于不那么惹眼。

听到她说不吃东西,宁小少爷还有些担心。

宁子绥:你昨天睡了一整天啊,不会饿吗?

反正他肯定是会饿的。

乔君:(浅浅笑着)我成人的时候可以不用进食,每三天我就会变回去,那个时候我就是吃了睡,一直到次日清晨。

宁小少爷恍然大悟,再一次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后,确认乔君真的不会吃了,便笑眯眯的把饭碗推到苍烛面前。

宁子绥:你吃吗?

苍烛:“….…”

它当初是怎么愿意跟着他的?

苍烛不想理睬宁小少爷的好心好意,“扑棱”一下就飞出旅店透气去了。宁子绥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也没制止它飞出去。

傲雪渊:(神色复杂)你这样不怕把鹰气走啊?

宁子绥:(坦然的摆摆手)不要紧,我这样逗它七八年了。

傲雪渊:……

真是个有心的好主人啊!

苏回玉:(神色平静)信上说了什么?

回归正题,宁子绥也不开玩笑了,面色又恢复了看信时的复杂,片刻之后才开口。

宁子绥:也没什么,就是让我好好准备准备,参加来年的春试,眼看着快除夕了。也还有一段日子,我爹娘就希望我中举后谋个好官职,往后日子也有意义。

傲雪渊:(笑)那也挺不错,这对你有好处。

宁子绥:(皱眉)可如今世道并不太平。甚至已然有了妖物作祟。想安心做个好官,哪有那么容易呢?

这话不无道理,另外几人沉默了片刻。

傲雪渊看着碗里仅剩的一两口馄饨,索然无味,便搁下筷子喝了杯茶清清嗓子,而后再度看向宁子绥,这次没有叫他的外号。

傲雪渊:子绥,你是个胸有大志的男子汉,你也会经历风霜雨雪,可我相信你会初心依旧。

宁子绥微微一怔,一双灼灼凤目看着傲雪渊,心底像是被什么所触动。

或许在这样的场合下说这样的大道理并不合适,但傲雪渊讲的很认真,宁子绥听得也很用心。

傲雪渊:世道不安,这是现实,你当然也不可能一下子改变,可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苏回玉:(郑重)黎明前,总有一段时间特别黑暗,我相信你能走过去,看到晨曦。

“愿你像苍鹰一样勇敢。”

傲苏两人的话语落下的一瞬间,那句刻骨铭心的话又一次浮现在宁子绥的脑海中,冥冥仿佛在告诉着他什么。

良久,他会心一笑,没有说话,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见此,傲雪渊和苏回玉目光交汇,彼此相视一笑。

乔君:(睁着水灵灵的大眼)你们在说什么?听起来像是在念咒语。

宁子绥:(笑)的确是咒语,很厉害的咒语。

乔君琢磨了一下,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心里也感到挺高兴的。

宁子绥:(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

宁子绥:(皱眉)信里还提到北临一户商贾向南临运了一批红梅,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苏回玉:(凝眉)哪户商贾,你知道他们吗?

宁子绥:知道,这户商贾姓林,也是北临的大商贾,是在我们宁氏之后兴起的,他们家的唯一的孩子林思玄我也认识,和我差不多大。

说着,他又将信拿出来看了又看,神情有几分不解。

宁子绥:不应该啊,要是是运往这里的,肯定是南临找北临订,但,南临不是已经?

傲雪渊:(疑虑)林氏?之前没在北临听过,是从那个地方迁过去的吗?

宁子绥:也不算,林氏其实本来是在南临居住的,后来……是在你们离开临州求仙访道之后的第二年,他们就又搬到了北临做起了木材生意,你们不清楚情有可原。

旅店的人越来越多,人声嘈杂,宁子绥说到此处打了止,和另外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几人不经意地起身上楼回到了客房里,苏回玉照样设下一道法术屏障。

·

与此同时,怨蝶独自来到一处阴暗的地下室,两边墙上挂着的烛火幽幽地闪着昏暗的光。这里的构造甚至可以说是刁钻,若不留心点很可能在里面迷路。

转过几个拐角,怨蝶阴沉着脸,不疾不徐地来到一扇黑漆漆的铁门前。只见她信手一挥,铁门便“咔嚓”一声,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随后缓缓打开。

里面的光线依旧昏暗,也只比刚刚稍微好一点,怨蝶对此不甚在意,视线扫了一圈,门内的空间还算宽敞,摆放的物品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铁盘子,里面盛有水,以及一碗已经干了的饭团,看样子是一口没动,倒是铁盘子里的水少了许多。

怨蝶冰凉的目光一一扫过,冷笑一声,一步步走上前到桌子边,将那一碗干饭团端起来看了看,眉宇间透着一股子戾气。

怨蝶:(轻嘲)怎么?这么好的东西你都不吃一口,还想怎样?

说着,她微微偏头,昏暗光线中一双美目雪亮,看向了角落的黑暗处,琥珀色的瞳孔迸出几分寒光,随后一把将碗扔回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时角落里发出一阵断断续续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下一刻,一个人影既然从那里走了出来,他的双手双脚连同腰部都被铁链所束缚,铁链长长的一端固定在四周墙壁上。

那是个中年男人,一身深蓝色的布衣衫已经落满了灰尘,面容也先出几分憔悴,可见他在此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尽管如此,依然可以从他身上看出几分文人气质,他的眉眼也很柔和,很容易想得到他年轻时是个怎样的翩翩如玉的公子。

然而当怨蝶看到他的全貌时,眼中只余无尽的怨恨,嘴角却扬起一抹惨然的笑。

怨蝶:(目光阴鸷)在我面前,就不用装出那一副大善人的模样了,叫人恶心。

男人目光迷离,闻言缓缓抬头看向她,消瘦的脸上显出几分痛苦之意,开口声音都有些嘶哑:“十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想明白。”

怨蝶:(咬牙切齿)闭嘴!你拿你的那些虚伪的大道理来蛊惑我。你说什么也没用,她已经不在了。连个葬身之地都不是她自己心心念念的故土,林师杰,你还是个人吗?

怨蝶愤怒的喊出男人的姓名。随即上前几步,咄咄逼人的看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撕成碎片。

林师杰嘴唇微张,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就只是摇了摇头。无声的看着地面。

怨蝶:(嗤笑一声)不想说了?前几天不是还摆出一堆大道理和我说的头头是道吗?今天怎么不一样,无话可说了?

怨蝶:(勾唇)哦,对了,我以你的名义,从北临向这儿运了几株红梅来。

话音未落,林师杰便猛的抬起头,一脸诧异的看着玄衣女子。眼中不经意闪过的几分惊恐都被她尽收眼底。

怨蝶:(笑)你知道,她最喜欢故乡的红梅了。

林师杰:“你想怎样——”

怨蝶:(快速抢过话语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自有留安排,至于你的宝贝儿子——

怨蝶停顿了一下,似乎还在思考,林师杰心头一慌,下一刻就听她笑了出来。

怨蝶:另有打算。

说罢,怨蝶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暗室内,铁门应声关上。巨响过后,林师杰依旧愣愣的看着空荡荡的周围。最后痛心的闭眼。

·

宁子绥:林思玄并不怎么爱说话,并且很喜欢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我记得有一次前去找他。他在自家的花园里坐着看那些花草树木,我问过那些下人,他们都说,林思玄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客房里,四人围坐在檀木桌前。宁子绥一边向他们讲述着有关林氏的事情,一边暗自思索这批红梅运到南临的目的。

这样的举动在几人看来实在奇怪,林氏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像这里进一批红梅,虽说现在是到了红梅开的时候,可他准备给谁呢?

更何况,要想北临运货到南临,南临肯定是有专门的指定人的,可这时候南临早被控制了,谁会来做这个指定人?

这个答案不言而喻。

傲雪渊:(皱眉)林思玄天生有什么缺陷吗?

宁子绥:(摇头)他好着呢,就是人过于安静了,但还挺聪明的。四书五经比我还熟练,也是要和我一起参加明年的考试的。

苏回玉:(思索)那他这么安静,肯定也不可能是天生的,应该是有什么原因的?还是说他小时候经历过什么?

宁子绥:这我不清楚,我认识他是在他十岁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我也没问过,他应该天生如此。

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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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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