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黑心

妖界地牢——

阴冷昏暗的地牢里,长廊两排的墙上都挂着幽幽的烛火,微弱的烛光,打在一个个阴气森森的铁牢里,隐约可见血迹斑驳。

阴暗处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冷嗖嗖的凉风,滴滴答答的水声让人不寒而栗,铁牢里还传来一声声无力痛苦的呻吟,像是号丧似的,普通人一进来恐怕还没走几步就得先吓晕过去了。

这里,关押着所谓的“罪妖”,每一个被关在这里面的,别说活着出去,光是硬生生折磨都可以让那些“罪妖”哭叫连天地求死。

而地牢的最深处,是所有妖的噩梦,谁都不想被关进那里面去,哪怕再强的妖也要忌惮三分。

“呃!”

地牢深处的封闭式铁牢里,一浑身血迹的女子有气无力地被铁链缠住了四肢,腰部还有一圈带毒刺的绳索,那绳索每隔一会儿都会收紧一分,很快就刺破了女子衣服里的一层皮。

女子瞬间疼得想要吼叫,奈何嗓子都已经喊得沙哑了,只挤出几声苍白无力嘶吼。

她的头顶悬着一柄火燎过的长剑,只要那剑一掉下来,直接可以将她脑袋穿碎。

在她的两旁,各自站着一个蒙面黑妖,一人手上拿着一条血淋淋的鞭子,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女子勉勉强强抬起头,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半边脸,那毒辣的眼神却是直直射向三米外的那坐在高座上的玄衣男子。

浮怜:(嘶哑地笑了笑)好玩儿吗?

浮怜气若游丝地开口,那玄衣男子听后,没什么太大反应,葱白的一双手交叠抵在下巴上,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不知是因为浮怜的话,还是因为浮怜成了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又或者,两者都有。

未知:(勾唇)好玩儿啊,怎么不好玩儿?

妖皇轻嗤一声,随后抽出一只手勾了勾手指,右边的黑妖立刻就甩手给了浮怜一鞭子,还是专门挑她伤口最严重的地方打,浮怜顿时冷汗直流,面色铁青。

接着,妖皇又不疾不徐地收回手,指尖敲击着冰冷的桌案,一声一声,格外凛人。

未知:(冷笑)浮怜,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服,就想着往主人头上蹦跶了?

未知:(话锋一转)你那些小动作,真以为本尊瞎了眼看不见吗?

浮怜一听,莫名其妙地笑了,牵动身上的伤口,血肉模糊,她却像是不在意似的,咬着牙恶狠狠地看着妖皇——

浮怜:(阴阳怪气地笑了笑)你看见了又如何?你阻止得了吗?

浮怜:(目光疯狂)妖界迟早是由我们蛇妖一族掌控,你不过区区狐妖,族人都没了,你有什么资格!

浮怜眼里带着无尽的疯狂,好像她已经胜券在握,因为她相信,扳倒了他,狐妖一族从此不复存在,妖界就只能是他们庞大体系的蛇妖一族归管!

然而不管浮怜的话有多刺耳,妖皇从始至终都没表露出什么太大的情绪,一直以看将死之人的眼神看着浮怜,更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破碎前的最后一舞。

浮怜愣了愣,看着妖皇无比平静的目光,刚刚嚣张的气焰顿时消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几分不安,但很快她就告诉自己,这一切不过是他装出来做做样子罢了。

浮怜:(嗤笑)现妖皇这是在想什么?

浮怜:(讽刺地笑着)是怕了吗?

浮怜故意在“妖皇”前面加了个“现”,讽刺意味十足。

然而这么羞辱人的话妖皇非但没生气,反倒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来,两旁的黑妖也直挺挺的站着,丝毫不受浮怜的话的影响。

费这么大的力气,浮怜觉得自己一团力气打在了棉花上,顿时气得牙痒痒,偏偏血液的流失让她觉得无比煎熬。

这一下,妖皇终于有了动作,只见他漠然地拂袖起身,一双长靴踩在铁板的地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一下一下,像是踏在浮怜的心尖上,浮怜这时才莫名生出一股恐惧感。

那逼人的威严让浮怜无法抬起头,甚至硬生生地吐出一口黑血,妖皇则是长身玉立地站定在半米外,默默地带上了玄色手套后,更显得阴气森森。

未知:(淡淡一笑)现妖皇?

未知:(微微前倾,笑意更深)原来你还知道本尊是现妖皇。

浮怜一哆嗦,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妖皇起身的那一刻起,她心头不好的预感像潮水一般涌现出来,此刻听到他这句话,心跳顿时漏了半拍。

浮怜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不料她一张嘴,一根极细的银针就直接进了她嘴里,一下子扎在了她的喉咙上。

浮怜:(瞳孔放大)啊啊啊!!

惨叫声起,却是一声比一声微弱,最终,浮怜再也发不出声,只能一口一口地咳血。

偏偏这样的折磨,就是不会让你轻易的死掉。

浮怜被毒哑了,一阵头昏脑胀后,就清晰地听见妖皇冰冷的声音——

未知:(漠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懂本尊的意思吧?

未知:(勾唇)所以,本尊就把这百条腿全斩断了。

话音一落,浮怜猛地抬头,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议,铁牢里死一样的沉寂,妖皇平静地看着无法开口的浮怜,眼里只有嘲讽。

未知:(冷笑)你是觉得本尊灭了蛇族会被围攻?

浮怜一愣,没想到他竟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然而下一刻,她却听到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的话。

未知:(轻哂)那又如何?本尊现在是妖皇,以后同样是妖皇,你们动不了本尊,那本尊只会踩在你们头上。

未知:(目光冰冷)若有违抗者,杀无赦。

未知:(勾唇)杀得都听话了,不就好了?

疯子,疯子!!

浮怜心里此刻只想着这一句话,果然,是她低估了妖皇。

从万妖尸堆里爬出来的,又怎么可能会怕这些?

浮怜这下的恐惧被放大了无数倍,她想象不到这样的人,会有谁愿意与他一起。

没有吧。

不可能会有的。

·

简宅正厅,简仁绷着一张脸,不见一点喜色,谷沉雪和小栩子则是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环顾着四周。

至于隽寻,直接上手了。

隽寻(后期):(若有所思,勾唇)简老爷很喜欢鹿啊。

隽寻站在一面墙边,上面挂了不少画卷,绝大部分都是以鹿为主。

简仁:(冷淡)是,怎么?道长难不成是认为邪物藏在画里头?

隽寻快要气笑了。

隽寻(后期):(转过身,面带笑意地看着简仁)简老爷三句不离邪物二字,是觉得您这宅里头真有邪物呢——

隽寻(后期):(依旧笑着)还是烦我们了?

这话一落音,气氛瞬间僵硬,小栩子忽然觉得如果可以,隽寻可以把简仁的骨头给捏碎了。

而简仁原本难看的脸色此刻变得更加难看,虽然隽寻说过不会杀平民,可他总觉得稍不留神,自己的性命就赔在他手上了,于是简老爷终究还是忍着脾气,硬生生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简仁:(笑)隽道长说笑了,我只是太担忧了,若是这宅子真有邪物,还是要劳烦二位道长的。

简仁拉下了面子,隽寻在心里嗤笑一声,面上依旧保持着和里和气的笑容——

隽寻(后期):(淡淡一笑)‘鹿’与‘禄’同音,取为‘福禄寿全’之意,也难怪简老爷如今这般长寿,身子骨依旧硬朗。

这一扯,又扯回到原来的话题上去了,隽寻话中有话,恢复情绪后的简老爷也是个老狐狸,当然听得出来他的旁敲侧击,只是轻轻揭过——

简仁:(爽朗一笑)多谢隽道长夸赞,我这身子骨啊也没那么好,不过啊,借你吉言,说不定我还真就能长命百岁。

这算是被隽寻气昏了头又立马冷静了下来,隽寻波澜不惊地看了眼简老爷,简老爷同样也看着隽寻,那一双老眼沉如水潭,泛不起波澜。

仿佛是一场心理战,然而没过多久,隽寻就笑了笑——

隽寻(后期):(看向谷沉雪,话却是对简仁说的)简老爷的宅子我们还没看过,不如简老爷带个人给我师尊引个路去看看?

谷沉雪抬眼,会意了隽寻的眼神,不动声色地看向了简仁——

简仁:(捋捋胡须,若有所思,笑)自然可以,来人呐!

外边进来一个家仆,正是之前杠过小栩子又想杠隽寻却没成功的那家仆,小栩子一眼就认出来了,不知道隽寻有没有看出来。

嗯,隽寻还真就没看出来。

又不是他特别亲的人他记那么牢干什么?

隽寻漠然地看着家仆一脸恭敬地带着谷沉雪出去了,随后又默默地看向了简老爷,发现小栩子已经和简老爷互相冷冷地对视了——

小栩子:(咬牙,阴恻恻地笑着)简老爷,这么多年没见着,真是安好啊。

简仁:(假笑)可不是吗?这么多年没见着,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依旧和他作着对。

小栩子:(冷眼)您敢说当年的事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简仁:(嗤笑)有关系和没关系有区别吗?尸骨都寒了,你想给她申冤吗?

简仁:(冷笑)可以啊,证据呢?

小栩子:(怒)那活生生的十几条人命就是证据!

小栩子拍桌而起,一点面子都不想给了,双眼冒火地怒视着简仁,简仁面上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毫无波澜。

简仁:(平静)你是亲自看到了还是亲耳听到了?

小栩子:(红了眼)简仁,你别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骗得了镇子上的人,你骗不了我!

凤椿戏班十几条人命,一夜之间全没了,始作俑者是谁?难道不就是这个曾经对凤鸳姐姐有不轨之心的简仁吗!!

可偏偏,偏偏简老爷还活着,凤鸳姐姐却没了……

曾经的一幕幕浮现在小栩子的脑海,纵然那时他还小,可孩子的眼神是雪亮的,不会看不出来!

越是这样想,小栩子越是控制不住自己,幸亏隽寻及时上前不动声色地从背后简老爷的视觉死角处按住了小栩子,小栩子的神智这才得到了恢复。

隽寻听了刚刚的一席话,期间都在观察着两人各自的神色,一个是装也装不出来,一个是装成了习惯。

但把柄没握住,谁也无法轻易下断论。

隽寻这样想着,默默地让小栩子又坐回了位子上,自己则是平静地笑了笑——

隽寻(后期):(笑)那简老爷倒不如和我说说,从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简仁:(目光沉沉)敢问道长,这和邪物有什么关系吗?

简仁面色冷了下来,隽寻却只是轻松地摆了摆手——

隽寻(后期):(勾唇)关系大着呢。

隽寻(后期):(半睁着眼,似笑非笑)可能这邪物,就是那叫凤鸳的戏子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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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灯:算来算去,小黑屋剧情不远了。(愁啊,难不成到时候全凑拼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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