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他既是我的亲传弟子,那就容不得他人看不惯。
黑黢黢的夜里,唯有一半残月挂枝,惨淡的银光零零散散的照在地上,几只乌鸦犀利的眸中血光正亮,凄凄惨惨地叫了几声,“扑棱”一下飞开了。

未知的土地上,一抹血红色地身影一闪而过,不留痕迹地来到一个黑袍人面前,屈身弯膝行了一礼。
未知角色:(蹙眉)尊主,您猜得不错,谷沉雪和隽寻,的确都已重生,但是,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事?
闻言,黑袍人轻嗤一声,随后一拂袖,语气淡淡——
?:如今只有本尊回到了原来的时空,你们本身就是这个时空的,不知道也正常。
?:(冷笑)不过放心,本尊会慢慢跟你们讲清楚。
黑袍人遮住了整张脸,完全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只要仔细听他的声音,不难猜出,他就是隽寻重生前亲手屠了青雪峰并杀了慕思铭的人。
未知角色:(挑眉)那尊主接下来打算如何?
?:(冷淡)看来想一下子除了谷沉雪和隽寻是没那么容易了。
?:(冷笑)那就重来一次,本尊就不信,他们可以次次反其道而行。
?:(转过身,冷淡)另外,把那几个废物带回来,你知道怎么做。
未知角色:(笑)属下明白。
下一刻,血色身影悄然离去,黑袍人也不见了,甚至……连他们在的地方,也成了乱葬岗……
次日清晨,谷沉雪来到清尘宫外,结果一眼就瞥见了卧躺在树上的隽寻。
谷沉雪:……
忘了和他说睡哪儿……
隽寻警惕性重生前就已经极度高了,此刻一睁眼,就看见谷沉雪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下一惊,连忙跳下树。
隽寻:(笑)师尊,早啊。
谷沉雪:(挑眉)为何睡树上。
隽寻:(委屈)师尊您没告诉阿寻睡哪儿啊,阿寻又不敢进清尘宫。
谷沉雪:……
你怎么不睡地上?
谷沉雪:(拂袖,平静)去准备准备,一会儿去仙踪台进行亲传会。
隽寻:(笑得灿烂)好的师尊!
谷沉雪去了清尘宫里,隽寻在原地站了会儿,继而冷笑一声。
隽寻:这次的亲传会,可会遇到不少‘熟人’。
过了不久,谷沉雪处理好一些剩下的折子,就带着隽寻去了仙踪台。
等到时,仙踪台下已经聚满了不少弟子,隽寻一眼扫过去,就看见不少昨天的弟子,他记性还算可以,其中几个女弟子还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和谷沉雪,顿时就目光火热(?)起来。
而谷沉雪和隽寻的到来也引起了不小的动静,台下一片喧闹。
多功能人物:女弟子一号:啊啊,快看快看,是清尘仙君和那个漂亮的小公子啊!
多功能人物:女弟子二号:天呐,谁把其中一个许配给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多功能人物:女弟子三号:呸!说什么胡话!怪不得你的修为迄今为止还是过不了心动期!
多功能人物:女弟子一号:就是,这两个没一个可能是你的,他们两个才是真的!(纳尼?又有什么乱入?)
不仅仅是女弟子,许多男弟子也沸腾了,隽寻可没见过搞个亲传会还这么热闹的,话说重生前可不是这样的。
谷沉雪没在意,眼神示意了一下隽寻,隽寻会意地点头后,谷沉雪站在了几个坐在太师椅上的长老中间,拱手行了一礼。
谷沉雪:(垂眸)晚辈清尘,见过五位长老。
几个长老满意地点点头,主持亲传会的长老主要是云卿述,谷沉雪直起身后看向了隽寻,离谷沉雪最近的云卿述也看了过去,顿时眼睛一亮。
云卿述:[这小公子长得可真标致,我徒儿眼光真好。]
而隽寻则是会意地走到五位长老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隽寻:晚辈隽寻,拜见五位长老。
云卿述:(笑)很好,你能成为清尘的徒弟,是莫大的荣誉,你可愿认真从师,成为亲传弟子?
隽寻:(点头)既然晚辈决定成为清尘仙君的弟子,那便不会走回头路。
隽寻:(平静)晚辈会认真跟着清尘仙君学本领,不负重托。
云卿述满意地点点头,更加认可谷沉雪的眼光,又看了看其他几位长老,见他们都点了头,随后指尖点过手心,一枚名牌出现,上刻“青雪峰”三字,字迹清晰,龙飞凤舞。
云卿述:(交给隽寻)从此,你便是青雪峰内门弟子!
这是仪式的第一步,首先得到各位长老认可方可成为青雪峰内门弟子,这可不是人人都能享有的机会,青雪峰内门弟子统共三百人,外门弟子三千,外门是内门的十倍,可见想要成为内门弟子有多不容易。
而像隽寻或是扶子衿,夏煜岚这样不可多得的奇才,进入内门,是件很轻松的事。
隽寻看着手上的名牌,除了“青雪峰”三字,正面还有他的名字。
云卿述:(笑)好了,第一步已过,接下来就该让清尘为你洗礼了。
所谓“洗礼”,就是已经成为内门弟子的被几个长老或是仙君看重的,就封为亲传弟子。
内门亲传弟子是要继承其长老或仙君的衣钵,与收纳的内门普通弟子是有差别的,再一算,青雪峰内门弟子三百,成为长老或仙君的内门普通弟子不到三十,亲传弟子更是不超过十个。
扶子衿和夏煜岚就是其中之二,如今早已是长辈一类的老弟子了。
因此当云卿述说出这句话时,台下的好些弟子都是一片吃惊或倒吸一口凉气。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百年时光轮换,清尘仙君从未收过一个徒弟,哪怕是个普通内门弟子也不可能。
可如今一看,台上的玄衣公子不仅成为内门弟子,还成为了清尘仙君的亲传弟子,这是多少人挤破头皮梦寐以求的事啊!
隽寻心里无感,毕竟遭羡慕的人是他,难不成他还自己羡慕自己不成?
云卿述:(看向谷沉雪,正色)清尘,你可想好,亲传弟子每个长老或仙君只能有一个。
谷沉雪:(垂眸)清尘既已作出抉择,便不会有收回来的道理。
云卿述了解谷沉雪的性子,知道他是认真的,于是看向了隽寻。
隽寻看着谷沉雪,只见他手里出现了一枚精致的玉佩。

谷沉雪:(看着隽寻)清尘宫,亲传弟子令牌,拿好。
隽寻目光闪了闪,郑重接过,接着按公式化流程一掀衣摆,跪在地上,双手捧着玉佩高举过头顶,向谷沉雪行拜师礼。
一下,两下,每一下隽寻都觉得自己在脱离着什么的控制,第三下,隽寻沉着一口气,重重拜下。
礼成。
谷沉雪:(点头)起来吧。
隽寻应声而起,手上的玉佩自动挂在了腰上,这就是清尘宫亲传弟子的专属标识。
台下有好几个男弟子抱怨,隽寻敏感地察觉到有一种敌意的目光正看着自己,余光瞥去,只见一个眉目凌厉的人正恶狠狠地看着自己,隽寻在心里冷笑。
隽寻:[瞪本座?呵,今非昔比了,姜某人。]
谷沉雪:(平静)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亲传弟子了,清尘宫里,随意出入,任何地方,除了一些终于地方需要得到我的手谕,可自由来去。
隽寻:(笑)弟子隽寻,谨遵师尊之语。
话落,台下响起一阵阵雷鸣一样的掌声,一些弟子羡慕得都叫出来了。
云卿述:(不满了)啧啧啧,我收个亲传弟子都没这么热闹过。
风霄:(凉凉地看了一眼云卿述)你收的是清尘那孩子,都是老黄历了,那时青雪峰有几个人?
老大不小了还这么爱争风吃醋。
亲传会结束,仙踪台的几个长老辞去,台下弟子也纷纷散去,一个个都在意犹未尽地讨论着。
台上的隽寻看了一眼谷沉雪,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隽寻:现在阿寻可以明目张胆地叫您师尊了。
谷沉雪:(挑眉)什么明目张胆,会不会说话。
隽寻:(笑)会会会,不叫明目张胆,叫名正言顺!
谷沉雪:……
他为什么会指望这人说出一句正常的话来?
谷沉雪:(垂眸)你在这儿待着,为师去取一个东西。
隽寻:(笑眯眯)都听师尊的。
这话谷沉雪算是听多了,也习惯了,随即踏风而去,不留痕迹。
谷沉雪一走,隽寻下一秒就换了个人似的,转身看向台下还带着敌意看着他的那个男子。
隽寻:(勾唇一笑)这位师兄为何还站在这里,是想再回忆回忆刚才的美好瞬间?
暂不知:(怒)你算个什么,敢这么和我说话!
那弟子眉目一挑,川字眉皱在一起,活像要把隽寻给吃了似的。
隽寻轻笑一声,跳下仙踪台,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微微一笑,眼里却像是含了刀子。
隽寻:这位师兄——
隽寻:(勾唇)师弟我初来青雪峰,就遭到师兄这么不待见,敢问——
隽寻:(目光冰冷)师弟我是哪儿得罪你了?
多功能人物:(冷笑)废话真多!姜师兄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没问就闭上你的嘴!
一旁跟着青衣男子的弟子异常不屑地瞟了眼隽寻,活像是野猫撞见老鼠屎。
隽寻:(依旧笑着)青雪峰真是什么破铜烂铁都收,难怪我这刚一进青雪峰就闻见一股铁锈味儿。
隽寻:(和蔼可亲)原来是两位师兄身上散发出来的啊。
暂不知:(怒不可遏)你这贱东西,找死!
说着,这个姜师兄竟直接拔出剑指向隽寻,隽寻面不改色心不跳,就好像看着一个四五岁孩子拿着玩具在糊弄他似的。
隽寻正想回击,忽然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于是改变了主意,对着姜师兄就是冷笑一声。
下一刻,姜师兄几乎没看清他的动作,再一看,隽寻光洁的手臂上就被他的剑划出一道从手腕直到手肘处的血痕,顿时就惊住了。
这人疯了吗!
一旁的弟子也傻了,完全没想到隽寻竟会做出这种事,而隽寻则是早已切换了委屈模式,竟还滴了两滴眼泪。
姜师兄和另一个弟子直接目瞪口呆,这是招上了一个什么玩意?!
然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谷沉雪就踏风归来,正好就撞见这一幕,目光一凛。
谷沉雪:(冷淡)怎么回事。
两个弟子一看是清尘仙君,立马明白自己上了隽寻的当,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的同时也有些惧怕隽寻这个两面派的人了。
暂不知:(解释)仙君,隽寻师弟不知怎的,莫名其妙就撞在了弟子的剑上,这……与弟子无关啊!
谷沉雪:(目光冰冷)你的剑没出鞘,隽寻会莫名其妙撞上去?
暂不知:我!
姜师兄瞬间无话可说,因为剑的确是他拔出来的,他也无法反驳。
谷沉雪:(冷眼)他既是我的亲传弟子,那就容不得他人看不惯。
谷沉雪:看不惯他,就是看不惯我。
谷沉雪:(抬眼)姜旭闫,记着你的身份。
谷沉雪目光冰冷,周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气,完完本本的天山雪莲形象,姜旭闫立马明白了他的话,连忙赔罪。
姜旭闫:(咬牙)旭闫知错,会向师父请罪。
说罢,姜旭闫便灰溜溜地收起剑离开了,一旁的弟子不敢久呆,慌忙行礼后走开了。
刚刚的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隽寻心里一阵暗讽,同时也保持着面色上的委屈。
谷沉雪:(凉凉地看向隽寻)闹够了没。
隽寻:(委屈)抱歉师尊,可是他们要杀阿寻啊……
谷沉雪:(冷淡)你没杀他们就不错了,回宫。
隽寻:(一秒变脸)好嘞师尊!
于是,隽寻手一挥,手臂上的剑痕消失,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他制造的假象,隽寻压根没碰到姜旭闫的剑上。
谷沉雪一下子就识破了隽寻心里的小九九,不过看破不说破,姜旭闫的确得罪在先。
而另一边,姜旭闫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剑刃上一滴血也没有。
姜旭闫:(百思不得其解)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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