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

正思忖间，陡然听到殿外有些动静，瑶光眉头一挑，还未来得及回头，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月缺：瑶儿。

这是月缺的声音，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沉，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思念，其中蕴含的情感，竟让她一时间分辨不清。

瑶光回头，果真见月缺站在不远处看着她。那眼神，怎么说呢，跟他的声音一样，复杂得让人不敢直视，瑶光甚至还能从中分辨出一种深切的愧疚不安，以及浓烈得不堪重负的情感。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月缺，瑶光的眼睛忽然有点湿润，这个自重逢以来最熟悉的陌生人在此刻终于让她有了归属感，那是十几万年前，他爱着她的时候，如出一辙的气息。

瑶光想走过去，却发现自己挪不开脚步，也许是太激动了，也许是有点害怕，怕自己满心期望化作了泡影，她将很难承受。

谁知，下一刻，却落入了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他如旋风一般掠了过来，主动将她抱在了怀里，用一种用尽生命的力气拥抱着她，脸颊埋进她的颈间，传入耳畔的嗓音哽咽得有些沙哑。

月缺：瑶儿，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怎么能忘了你，曾经那么深爱的人，为什么会忘记，曾经放在手心里细心呵护，发誓用生命去守护的人，他怎么能忘记？怎么能舍得用防备疏离的眼神去看她，怎么舍得用犹豫的态度去伤她，怎么舍得在她鼓起勇气踏出第一步的时候，狠心地推开她？他真的，很该死。

感觉颈部的肌肤有点口口，瑶光捧起他的脸，才发现他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这是她第二次看到月缺哭泣，第一次是在他死去的时候，在上古密印落泪成珠，这一次，却是久别重逢，喜极而泣。不过，次次都让她心碎。

瑶光（轩辕玉瑶）：哭什么呢？你不是都想起来了吗？什么都值了，都值了。

瑶光踮起脚脚，去吻他的眼泪，殊不知，自己的视线也早已被泪水模糊，眼角肆意的泪水比对方好不了多少。

恍然发现，她只有在他面前才哭的那么肆意，不去压抑，不去掩藏，有多少伤都可以在他面前发泄，因为，只有他才能理解自己，包容自己，给予自己最有力的安慰。而他呢，活了十几万年，仅落的两回眼泪，也是为她，为她伤断肝肠。

月缺只越发抱紧了她，仿若放松一点，她就要消失不见似的，这个时候，他表现出了难得的脆弱，因为太爱一个人。他都想起来了，借助青阳神君给他调制的丹药，他自己也强行突破了那道锁住记忆的封印，虽然有些伤及自身，但是，他毫不后悔。

瑶光的手穿过他的腰，抚摸着他垂在背上的发，那感觉有点儿冰凉，亦如她的嗓音，幽幽地带点儿叹息。

瑶光（轩辕玉瑶）：月缺，你后悔吗？

瑶光（轩辕玉瑶）：你后悔吗？爱上了我这么个小白眼狼，你为我牵肠挂肚，为我出生入死，我却伤透了你的心，最后累得你身死，差一点点，差一点点，你就永远地陨落了。我真对不起你，若是我回头，你可还能在原地等我，是否还能继续爱我？

瑶光（轩辕玉瑶）：之前你失去了记忆，我没有办法昧着良心框你原谅我，此刻，我才有资格忍痛问你一句。因为太在乎，所以，我郑重地问你，而不像以前，明明知道你喜欢我，我还装作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