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小桃扑倒在轩辕玉瑶身旁，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抚摸着自己的头，就听得一声叹息般的嗓音幽幽响起，

瑶光（轩辕玉瑶）：小桃。

小桃一愣，猛的抬头，就见轩辕玉瑶睁开眼睛望住自己。

小桃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瞬间变得又惊又喜。

小桃：太好了，小姐没有事，吓死小桃了。

轩辕玉瑶没有答话，只是转过头，望住床顶，声音和目光一样空洞。

瑶光（轩辕玉瑶）：他死了。

小桃：谁死了？

小桃联想到一地的鲜血，忽然了悟，不禁无助嘴唇，蔓延不可置信。

小桃：你是说，夜夫子死了？怎么可能呢？我那天给老爷传话的时候吗，老爷还说马上给他请个大夫瞧瞧，省的病死了，晦气。

轩辕玉瑶闭着眼睛，眼泪无声流淌，嗓音脆弱得仿若一碰就碎。

瑶光（轩辕玉瑶）：昨晚上，我以为，我会跟着他一起痛死过去，结果，今天，还是睁开了眼睛。

这话说出来，显得十分悲伤和遗憾，让小桃无端惶恐，结结巴巴道。

小桃：夜夫子死了，那么小姐还要，嫁，嫁人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夜夫子死了，小姐还能活吗？她几日前说的那句，他要是死了，我亦不独活，仍旧回荡在她的耳畔，让她心惊胆战。

轩辕玉瑶却答非所问，嗓音平静地如同一潭死水。

瑶光（轩辕玉瑶）：小桃，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小桃：小姐请说。

她很怕轩辕玉瑶寻死，让她帮忙。

瑶光（轩辕玉瑶）：你去告诉爹，我想换一条道走，一定要经过平阳东街的。

小桃诧异。

小桃：小姐是想？

瑶光（轩辕玉瑶）：我想去看他最后一眼。

轩辕玉瑶微微弯唇，那笑容，宁静而安详，却让小桃害怕。

慕老爷终究还是妥协了，本来那人死了，他心中有愧，怕轩辕玉瑶知道了，又要寻死觅活的。一大早，见小桃来了，还以为轩辕玉瑶发现了这件事，把他也惊出一身冷汗。谁想，小桃只说轩辕玉瑶想换条道走，反正路都通，无非是长远问题，轩辕玉瑶肯听话，这是最好不过的了，慕老爷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吉时已到，慕府门口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小桃从门口进来，见轩辕玉瑶还坐在梳妆台上，小桃记得，自己走的时候，小姐是这样的姿势，她回来的时候，小姐还是这样的姿势，连眼睛都没眨过似地，就像一个木偶，无知无觉地坐着。她的脸上擦了太多的胭脂，完全掩盖了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五官精致，即使上了浓妆，也十分美丽，凤冠霞帔，将她绝丽的姿容展露无疑，是小桃所见过的最美丽的新娘。

只是，只要看到她的眼睛，你就会发现，她的眼里，就是一潭死水，完全没有生气的。

见此，小桃心里一酸，还是轻轻地走了过去，伸出手，握住轩辕玉瑶的手，发现她的肌肤，冰凉得如同死人一般，这个认知让她害怕，终究开口道。

小桃：小姐，吉时到了，花轿也来了，该出去了。

轩辕玉瑶没有丝毫反应，甚至连睫毛都没有抖一下，小桃叹了口气，只有默默地拿起一旁的红盖头轻轻地罩在她的头上。鲜艳的红色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微微闭了一下眼睛，木然地站起身，在小桃的搀扶下，缓缓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