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第二天，她顶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起来了，才打算恹恹地出去打水，身后便想起一个熟悉的嗓音。

千晔（翎晔）：小瑶。

轩辕玉瑶回头，千晔看着她那双眼睛，吃了一惊。

千晔（翎晔）：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儿？

还不是因为你，这话她可没敢说，而是淡淡道。

瑶光（轩辕玉瑶）：头一天睡这地儿，认床，睡不着。

千晔点头，看着她昨夜洗干净的脸孔，便道。

千晔（翎晔）：昨天那根眉石和画笔呢？

她早就预防他这么一问，不慌不忙道。

瑶光（轩辕玉瑶）：你放心，我早就收起来了，碍不着你。

千晔（翎晔）：在身上？

瑶光（轩辕玉瑶）：在身上。

她还没来得及扔。

千晔（翎晔）：正好，你就化了妆再出去吧！

轩辕玉瑶气得险些摔盆子，怎么着，顶着一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一整天，好不容易卸了，他还想让她继续画。

千晔躺在床上，没去看她那张脸，自也没有发现她情绪不对，自顾自道。

千晔（翎晔）：就按昨天那样画就行了，把眉毛画粗点儿，这样显得精神，额上的红印大一点儿，人说开门红，脑门上点红，吉利，也喜庆。

画的越丑，别人越不会留意她，老鸨不会打她的主意，客人也不会揩她的油。虽然在千晔心里，轩辕玉瑶还算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是，他就是不想让她那双干净的眼睛，染上任何污点。那双眼睛，也许经历过伤痛，但是，里面斗志不灭，坚韧不屈，这让她那双眼睛显得格外美丽。

在这样的脏污之地，她的眼睛就像两股清泉，净化了浑浊的空气，也能让他呼吸得顺畅一些，这是千晔给自己帮她的理由。他自认不是好人，也不想当好人，因为好人都不长命，所以，还是当坏人好了。祸害遗千年，凡事为自己。

闻言，轩辕玉瑶真想把手里的盆子扣在他那张貌美如花的脸孔上，这说的是人话么，简直是把他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久久没得到回应，千晔抬头，见她那张黑如锅底的脸，不禁拉长了脸。

千晔（翎晔）：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画，晚了，客人都要上门了，看见你那张丧门星般的脸孔，还怎么喝花酒。

轩辕玉瑶瞪着他，磨着牙齿道。

瑶光（轩辕玉瑶）：你下个月要是不加工钱，我就不干了。

她长这么大，还没人这么歧视过她，何人不是说她倾国倾城的，为什么到了他嘴里，就变得如此不堪入目。

瑶光（轩辕玉瑶）：（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做男人刻薄成这样，真够可以的。你最好别答应加工钱，一拍两散，省的我在你这受气。）

千晔（翎晔）：那就加吧！

千晔转回目光，显得很没所谓，这间房子里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很名贵，他还不是想摔就摔，他不差这点儿银子。就是看着她那副受气包子的样儿，自个儿又憋闷，故而想捉弄捉弄她。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悲伤是可以转移的。当你不开心的时候，找个比你郁闷的人，你就会觉得很开心了。她要是不伤心，就把她弄伤心。反正他不是什么好人，也不需要做什么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