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姜氏的反击（二）

姜伯游之言，将薛远气得深吸一口气，他愤而拂袖，厉声呵斥。

薛远：一派胡言！

薛远：圣上，老臣冤枉，还请圣上给老臣做主。

沈琅静静地看着姜伯游，眼神难以捉摸，话语间也不知是欣赏还是叹息。

沈琅：姜卿，你可知你今日参的是谁？若是诬告，莫说是你一人，就是你姜家满门，那也是重罪。

他的语气分明很重，却还是让知情者察觉出几分难以言明的欢喜——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杀人有人送刀——正中下怀。

姜伯游平静地看向沈琅，作揖间尽是义无反顾与说不清道不明的沉稳。

姜伯游：回圣上，臣知道。

沈琅微不可察地挑了挑唇，淡淡地开口，让人丝毫觉察不出语气的波澜。

沈琅：既然如此，你可有何证据？

姜伯游：禀圣上，臣已寻到牵连此案的人证，而且他现在就羁押在刑部大牢中，臣请圣上准许，重审此案。

姜伯游一番言论，将薛远惊得眉心直跳，他急急欲要驳斥，却被沈琅平静听不出情绪的命令打断。

沈琅：既有疑虑，便要查清楚。

沈琅：谢危张遮，朕令你二人前往兴武卫衙门彻查姜侍郎所参三年前的旧案。

他顿了一秒，不顾薛远愈发难看的神情，眸色沉沉地看向众人。

沈琅：还有…通州军营失窃一案，一并详实查证。

那个横在沈琅心口许久的案子，终于还是借由此事说了出来，张遮蓦然抬起眼眸，不知是惊还是喜地看了过去。

反复无常还是深谋远虑？

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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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谢危与张遮领着御林军大摇大摆地走进兴武卫衙门时，昏迷许久的姜雪宁终于醒了过来，静静地看向一旁的姜雪蕙。

姜雪蕙亲自端来杯盏，颇有几分怯怯地放在床边，低着头，喉咙干痒，不敢去看姜雪宁的眼神。

姜雪宁：抬起头来。

姜雪宁的声音突然响起，沙哑中带着几分冰冷。姜雪蕙如坠深渊，眼神张皇又破碎地望了过去。

她的眼睛很美，却透着说不清的冷。

姜雪宁：我是受了你的牵连，你为什么不道歉？

姜雪蕙的周身笼罩着孤寂与痛苦，她微启唇瓣，鼻尖都有些颤栗。

姜雪蕙：雪宁，对不起，若非因为我，你也不必经历这些。

姜雪蕙：是我…痴人说梦，害了姜家…

原本冷冷旁观的姜雪宁忽得将杯盏重重砸下，截断了姜雪蕙的声音。

姜雪宁：你这意思，是要放弃选妃？

姜雪蕙的鼻头瞬间红了起来，眼中也划过星星点点的泪珠，酸涩翻涌，痛苦难耐，可最终，她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她不能因为临孜王而害了姜家。

可姜雪宁却突然轻嗤一声，看向姜雪蕙的眼睛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姜雪宁：不，你要去。

姜雪宁：忍让和退缩只会让薛家觉得我们好欺负，你要参加选妃，不管是正妃还是侧妃，你要和薛姝去斗，和薛家去斗。

一个个“要”字砸在姜雪蕙的心口，她无措地看向姜雪宁，半晌说不出话来，最终，才挤出几个字来。

姜雪蕙：你不害怕吗？

姜雪宁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之人，反问了一句。

姜雪宁：你不愿意？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开口。

许久，姜雪蕙默默低下了头，紧紧攥着手帕，沙哑的声音中是说不出的坚决。

姜雪蕙：好，我答应你。

平静的水面之下是暗流涌动，难以言明的波谲云诡。

匹夫一怒，亦可血溅五步。

且看薛氏，因果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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