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其心不正
午后乌云密布,似有暴雪即将来临,而张遮的话语,更让这个冬天显得刺骨冰冷:
张遮:阿姊…
张遮:圣上已经宣判了勇毅侯父子流放璜州,这件事,便是谢少师的主意。
张语嫣蓦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
张语嫣:流放璜州?
她甚至有些破声,眉眼间满是仓皇失措。她焦急踱步,沙哑着声音说道:
张语嫣:如此荒凉之地,燕侯爷的身子如何受的住?
张语嫣:燕夫人患有胸痹之症,骤然听闻,亦恐有事,我该怎么做…
张遮拦住欲要夺门而出的张语嫣,凝眉不解地问道:
张遮:阿姊要去哪里?
张语嫣万分担忧,敛眉急切地说道:
张语嫣:我要去看看燕夫人。
张遮依旧拦在她的身前,凝眉问道:
张遮:燕夫人在兴武卫牢狱。
张遮:阿姊,你要如何去看她?
答案,自然是去找谢危。
张语嫣知道,张遮亦知道。
张语嫣沉沉看向张遮,叹息道:
张语嫣:微之…
张遮亦定定地看向张语嫣,拦住的身子挺拔如松,声音亦低沉有力:
张遮:谢少师此人,其心不正。
张遮:阿姊,别再去他的身边了。
张语嫣沉沉叹了一口气,敛眉间依稀可见几分柔和:
张语嫣:微之,他身上虽有难以解释之处,可我与他相处下来,他并非是恶人。
张遮狠狠蹙起眉头,沉声低语道:
张遮:虎之为虎,便是以其凶性天生不因事改。
张遮:今日与虎谋皮,他日亦必为虎所噬。
张遮:阿姊,你可明白?
张语嫣的眉目间不曾露出怒气,可声音却低沉了许多:
张语嫣:浮于水面者,只是冰山一角。
张语嫣:他是敌是友,我心中有数。
庭院中松树伫立,二人在此处对峙,难有定论。
唯有那蹙起的眉头,久久不曾落下。
最终,张遮沉沉叹了一口气,任由肩膀垂落,敛眸哑声道:
张遮:燕夫人的药,我会去求老师托人送进兴武卫的牢中。
张遮:阿姊,偏听则暗,兼听则明。
张遮:你…莫要被骗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不曾停留。
张语嫣软下身子,落寞地坐于树下。
暗沉的天空,不可知的未来。
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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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谢危的府中,刀琴担忧地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放在谢危身边。
他揉捏着太阳穴,隐隐作痛的头似是无法得到缓解。
吕显亦坐在下首,轻声说道:
吕显:今夜眼看着就要下雪。
吕显:你确定真的要在今天行动啊?
谢危从手掌心中抬起头来,苍白的面色和嘴唇渐渐显露,让人忧虑。他敛眉看向汤药,沙哑地说道:
谢危:夜长梦多。
谢危:这种事情,还是早点处理比较好。
刀琴听令离去,仿佛看到了前方的血迹。而谢危,则饮下那黑乎乎的药,任由自己的眉心跳了又跳。
苦,好苦的药。
他强忍着不适,虚弱地侧目,询问道:
谢危:兴武卫那边怎么样了?
吕显叹了一口气,却还是回道:
吕显:薛远查了半晌还是毫无所获,又等来了燕家只是被流放的消息,哪里肯善罢甘休?
吕显:但是朝中已经按照你的安排上了不少弹劾薛氏只手遮天的折子,眼下他们也是自顾不暇,无心再去对付燕侯爷他们了。
谢危的眉间松了些许,可身体依旧十分虚弱,声音亦带着几分颤意:
谢危:如此就好。
谢危:这几日我精神不佳,有些事情可能耽搁了,你多照看一些。
吕显又重重叹了一口气,敛眸无奈道:
吕显:只是盼着年关前啊,就不要再出什么事了。
吕显:你这个病再这么熬下去,早晚得出事。
他话语中的担忧跃然纸上,谢危掩住眸中思绪,轻声低语道:
谢危:不会…出事的…
压抑的云,似是无人听清他的言语。
谢居安,不会有事的…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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