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燕家·危(一)
谢危那不可告人的过往,在丹桂枯树下深埋。可总有人,要去触碰他的软肋,挑战他的底线。
夜已深,可陛下却突然急召谢危入宫,待他看到安坐于御书房中的薛远时,便知今夜又是一场“恶战”。
果然,薛远呈上一封书信,指控燕家与平南王逆党勾结,意图谋反。
沈琅早走除掉燕家之意,顺势而言道:
沈琅:谢卿以为…
沈琅:这叛国之罪该如何论处?
这封密报,谢危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公仪丞的手笔,可恨那老贼包藏祸心又老奸巨猾,藏于暗处,遍寻不到。
谢危不动声色,只将眸中的冰冷藏于墨色之下,看起来泰然自若地说道:
谢危:臣以为这半封书信来历不明,且依信中所述,只是有人在询问平南王薛家早夭世子之事。
谢危:既无燕家印信,也无叛国之词句,做不得实质证据。
谢危:若有心之人说这封信是定国公所写,也不为过。
谢危的神情带了几分微不可觉的恶意与攻击性,薛远的目光瞬间沉了下去,意味不明地说道:
薛远:少师是怀疑我定国公府通敌呀,还是怀疑本公要栽赃陷害燕家?
气氛骤然凝滞,陛下看向谢危的眸中也隐约有些试探,可谢危恍若未闻,眉眼稍弯,假笑间悠悠然道:
谢危:国公之忠心天下皆知。
谢危:臣的意思是,这封书信既然有上半封,那就会有下半封。
谢危:不如多给刑部一些时间搜查,等找到下半封有勇毅侯府印信或者燕侯爷落款的,再定燕家之罪。
薛远的眸中划过一丝暗芒,他已急不可耐地想要除掉燕家,故而,沈琅尚未出言,他便沉声说道:
薛远:燕牧狼子野心,路人皆知,还需要什么证明?
薛远:逆党一案已由刑部接手多时,至今毫无进展。
薛远:而现在宫里又因为玉如意闹得沸沸扬扬,这不正好说明了逆党已借燕家之手深入宫中了吗?
薛远:如果再这么拖下去的话,恐怕酿成大患。
这颠倒黑白、贼喊捉贼的功夫,薛远是修炼到家了,他一副忠臣姿态,仿佛烛影下那个张牙舞爪、争权夺利的小人不是他。
可笑至极。
谢危藏住心中复杂,只装作旁观者一般,不露声色地说道:
谢危:圣上,二十年您都等得,区区几个月不必心急。
薛远蓦然起身,气势汹汹地走到谢危面前,沉声道:
薛远:还等什么!
薛远:若是等到燕家军联合平南王大军一起攻入京中…
薛远:那一切都晚了!
薛远所言,恰巧戳到了陛下的心窝,他蓦然起身,神色阴沉道:
#沈琅:好了!
昏暗的烛光遮住沈琅的半边容颜,他眸色暗沉,声音晦涩地说道:
#沈琅:谢卿说的不错,悠悠众口,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沈琅:但是事关国本,朕不能有丝毫疏漏。
#沈琅:即日起,燕家圈禁在府,配合兴武卫调查。
#沈琅:不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不能有一丝的威胁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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