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

谁懂啊，回家打开门就看见喜欢的人，听见她说：你回来了。

“小七，语汐来是想问你点事。”姨妈招呼着林七夜坐下，秦语汐也帮着忙添饭。

林七夜晕乎乎地坐下，视线紧随。

秦语汐按耐自己急切询问的心，“不是什么大事，还是等林同学吃完饭再说吧，给。”

“谢谢。”林七夜接过碗筷放在桌上，手不自觉攀上胸口，心脏砰砰跳动，连带着脑袋发热。

一顿饭上只听得姨妈和她的谈话，杨晋时不时插上一嘴。

饭后姨妈开始收拾碗筷，推脱掉秦语汐的帮忙，乐呵呵说：“行了，这有多少活，你们年轻人有话聊，我不打扰你们，小七你带语汐去玩吧。”姨妈转身去厨房，又听厨房传来一声，“别欺负人家啊。”

林七夜低着头嘟囔：“谁敢欺负她呀……”

“哥，我也回房间去了。”杨晋伸个懒腰，路过秦语汐停下，“姐姐玩得开心哦。”

也可以来找我玩。

这下客厅就剩了两人，一时间气氛冷下来。

“去你房间吗？”

“好，好的。”

林七夜走在前面，后面的人却瞧见他开始同手同脚走路，在后面无声抿唇笑。

进了别人房间，准确说是自己同班同学的房间，秦语汐倒没有多仔细打量，看了一眼，房间简约整洁。

因为想到要说的事情，秦语汐进门后下意识锁门，“咔。”

林七夜处于紧张状态，对声音倒很敏感，“你，你干嘛锁门？”他顾及着她是个女孩子，没想着要关门，询问也不是因为生气，而是这个锁门动作总让他觉着……

“啊？不好意思啊。”秦语汐也反应过来这个动作有些暧昧，解了锁把门微掩着。

林七夜背对着她，深呼吸几下，平复内心后才转过头来，“听姨妈说你要问什么事吗？”

秦语汐低着头看自己左脚脚尖碰碰右脚脚尖，“没多大事。”她向旁边走了几步，站到桌椅前，“我可以坐下说吗？面对极大概率冲击世界观的事她还是紧张，想起那些东西她哆嗦一下，还是有些害怕。

“当然可以。”林七夜站在床边，看着她小心坐下。

“七夜，你还记得两周前的事吗？”

什么七夜？她叫我七夜，我们已经这么熟了？

那她还在饭桌上叫我林同学？

七夜，七夜，为什么她叫出来这么好听啊？

“七夜？七夜！”

“啊，抱歉，这几天精神不好，走神了。”

拜托，他在想什么啊？

“这样啊，那要不我不打扰你了—”

“没事的！”话没说完被打断了，男孩急着反驳，声音大了些，反应过来笑着掩饰，“我的意思是明天还是周末嘛，我明天好好休息。”

“不打扰的。”又补充一句。

秦语汐松了口气，“那七夜你还记得两周前的晚上，在小巷子里发生的事吗？”

秦语汐看着林七夜眼神一下子变了个样，果然。

不是幻觉，那些东西，她差点死了！

不对，她为什么会记得。那些记忆对还是高中生的语汐来说很可怕，而且守夜人是官方组织，所以他们说的记忆清除他也相信了。

当时就听那两个人说了个大概，等语汐记忆被清除他就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听赵空城打的电话，他们的队长不是善茬，或许他们会强迫他加入。

不过赵空城和红樱倒好说话，一个借口就放他走了。

如果语汐记忆没有清除呢？

往日的片段闪过脑海，他回神走上前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像受惊的蝴蝶煽动翅膀，尽管掩饰很好去也看得出眼波流转间的失措，恐慌。

“我记得，鬼面人，你有做噩梦吗？”

秦语汐眼眶突然变得湿红，眼睛蒙上水雾。不是因为想法得到证实，而是少年温柔地询问。

她每天都在做梦，梦的感觉是那么真实，她急促呼吸着，空气会从她身体抽离，让她窒息。尖锐的指甲抓住她的双手，刺得她生疼。腐臭的味道熏得她觉得恶心想吐，她每晚都做梦，好像她真的死过一回。

眼泪断线得流，滴到他手上，烫在他心里。

“抱歉—”话刚说出来，女孩强势地扯过他衣领，搂上他。

心爱的姑娘缩在自己怀里，林七夜却生不出任何旖旎的心思，如果不是回来救自己，她早跑掉了，何必经历这些痛苦。

女孩身体不受力，完全缩在他怀里，就像那次一样，全身心的信任着他。

动作保持了几分钟，女孩退出来，林七夜细细看着像是平复下来了才放松。

深色衣服上的泪痕是明显的，秦语汐觉着不好意思，“抱歉啊，你的衣服。”

姑娘哭过后的嗓音不像之前的清脆温柔，反而带着软糯。

“没关系的。”

“所以这个世界真的有怪物，那你！”对上视线，那天林七夜在空中身上闪着金光的模样浮现。

“是啊，这个世界真的有怪物，也真的有神明。”他站起来，向自己伸出手，“想要尝试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