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故人归家（中）

夏兰川眼前一黑，再睁眼，他正站在一个女人面前。

女生比他高得多，他仰着脸问她

NPC372：你有东西吗？

玩家：什么东西

NPC372：什么东西都可以

372回答她

NPC372：能让喜欢的人开心的东西

那女生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送给他

玩家：给你，去送给你喜欢的人吧

玩家：吃些甜的会让人开心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硬糖，草莓味的，可能是因为天气热，糖有些融化了，黏在包装袋上。

他捏着这颗糖出了副本，直直进了川所在的房间。

NPC372：小川哥，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川：带了什么？

川还是之前那样，慢慢转过脑袋看着他。

房间里一时间落针可闻。

虚拟面板又弹了出来。

系统：问题：下一步该做什么。

系统：A，掏出糖果

系统：B，说“你再猜猜”

夏兰川选了A，当前积分两分。

372掏出糖果捧在手心里递给川，笑弯了眼睛。

NPC372：小川哥，请你吃糖

川愣了愣，然后起身走到他面前，拿走了那颗糖。

他把糖捧在手心里看了片刻，然后撕开包装。

草莓糖粘腻的甜味在空气中散开，川几乎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川：这个糖......好吃吗？

NPC372：肯定好吃

372信誓旦旦。

下一秒，糖就被送到了372的嘴里

川：那给你吃吧

甜腻的糖精味在嘴里弥漫开，甜得有些过了分。

川看着他，弯眼冲着他笑了笑

川：好吃吗

NPC372：嗯......太甜了

甜得有些不适应。

最终川留下了糖纸，也不知道留着做什么。

372出门之后找个地方把糖吐掉了。

太甜了，一点也不好吃。

但那个女生说的没错，吃些甜的确实可以让人开心。

372现在就很开心。

眼前突然是一片黑暗，372的声音又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NPC372：我很快就长大了，我以为川也会长大，可他似乎没有

NPC372：他还是我记忆里的样子，就连嘴角弯起的弧度都和记忆里一摸一样

NPC372：我中间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据说他亲自下了几个副本

NPC372：反正后来再见时，他已经比我矮了些

NPC372：这十几年，我似乎已经不再需要川的安慰，而我时常会从副本里带点东西回来给川

NPC372：那个时候，川就会弯起眼睛对着我笑，然后跟我说谢谢

NPC372：他经常抱我，几乎是每次我下完副本回来，他都会抱我

NPC372：他似乎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一在副本里受了委屈就会一声不吭地钻进他怀里的小孩子

NPC372：他没有变，一点都没有

NPC372：我小的时候只是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奇怪，他的身上很冷，像系统中心冰冷的墙壁

NPC372：后来才知道，川不是人

NPC372：他跟我不一样

再次恢复光明的时候，他还是站在川的屋子里。

那间屋子也没变，依旧是一张桌子，一个电脑，还有坐在电脑前看见他而转过身来的川。

NPC372：川，你到底是什么？

川似乎没想到372会突然问这个，一时间并没说话，但他感觉到了372的心情并不好，于是非常迟缓的站起身，抱住了他。

372愣在了原地。

之前对面那个坐在椅子上，还需要372仰头看他的人，如今需要微微垂下眼帘才能看得完全。

川：我是川

川回答他。

可372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NPC372：还有呢？

川没再开口，半晌，他抬起头，眼里却没了往日的温和笑意。

川：372,我是系统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