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许诺

二人再次回到山口，那女子仍旧生死不知地躺着。

　　墨知初跳上前，好奇婢女该长什么样，伸手戳了戳。

　　没反应。

　　再戳。

　　…没反应。

　　皱眉，又伸手，“莫不是死了？”戳！

　　“嗯……”

　　墨知初眼睛一亮，有反应了！

　　段雪泽虽心中沉重，见她的表情，却还是忍不住弯了唇角。

　　那女子悠悠转醒，朝下的脸缓缓抬起。

　　段雪泽淡淡出声，“锦画。”

　　婢女睁眼，闻声立即强撑起身，颤抖地朝段雪泽跪拜而下，“奴婢参见殿下！”

　　段雪泽淡声道：“免礼。”

　　锦画爬起身，满身狼狈，不敢靠近段雪泽，喜极而泣，“殿下，殿下是否安好？”

　　她哽咽道：“自那日混乱，奴婢出逃，寻了殿下数日却无果，还遭人追杀，险些丧命，不知何时力竭，竟于此地昏倒！”难抑的担忧从眼中流露，感人至深。

　　段雪泽面容很淡，甚至有些冷酷：“山下近日有何事？你为何往山上跑？”

　　锦画道：“奴婢在逃窜躲藏间听到贼人提及，殿下已入山，便想进山寻找殿下。而近日山下…因殿下失踪，早已乱成一锅粥了。”

　　段雪泽手指捏了捏。

　　锦画突然跪倒，哀戚道：“殿下！叶最那该死的！已伙同贼人背叛殿下！正四处追杀殿下！”

　　段雪泽顿住，眸色冰寒。

　　叶最，是他亲自收服的侍卫，剑法最强，很受他器重。

　　“当真？”他声音冰冷。

　　锦画哭咽，“前些天他便在追杀奴婢，若非奴婢侥幸，躲入井中逃过一劫，只怕…只怕……”她哭得哽咽。

　　墨知初一直站在一旁听看，只觉眼前蒙着纱，虽是听得见，却也总觉不明晰。

　　段雪泽摸了摸指虎，眸光晦涩，淡淡道：“起来吧。”

　　锦画慢慢撑地起身，走近几步，看到段雪泽身旁的墨知初，迟疑道：“这位是……”

　　段雪泽冷眸一瞥，“莫要多舌。”

　　锦画一颤，不敢多看，低首，“是。”

　　段雪泽此刻心情糟糕，不知怎地就伸手拉过墨知初，握住少女的手，这才感觉心口略松。

　　墨知初任他拉，只好奇道：“婢女都是这样的吗？”

　　段雪泽微低首，“哪样？”

　　墨知初道：“爱哭，听话？”

　　段雪泽弯唇：“那倒不是，”他有些意味深长地道：“婢女，什么样的都会有。”

　　锦画小心跟在二人身后，听着两人的谈话，低垂的头微抬，看向那道陌生的身影，眼中划过晦暗的光，复低头，小步紧跟。

　　…

　　直至真的下了山，踏上平原地界，那如潮的兴奋感瞬间将墨知初淹没，撒丫子狂奔，满野满野地奔跑。

　　“慢点！”段雪泽喊到，也跑了出去，要逮人。

　　“嘿嘿！来抓我呀！”那头墨知初兴奋极了，出笼的兽哪还管得住脚呢？

　　段雪泽却心怕附近埋伏，“初初，乖，先回来，我们等会儿去玩？”

　　墨知初见他神色严肃，也停了下来，撇了撇嘴，小声嘟哝，“早知不与你同行了，好生无趣。”乖乖回去。

　　段雪泽心头一涩，漫出愧疚，本就是他连累了初初，如今还要束缚着她，明明…明明她与他本就毫无关系。

　　口中泛苦，段雪泽伸手拉住墨知初，握住少女柔软细腻的小掌，唇瓣紧抿，低低道：“我会负责的。”

　　欠了她许多，他必定好好补偿。

　　墨知初兴致不高，被人拉着手，听见他说的话也不乐意答，最后只兴致缺缺地道：“哦。”

　　捏她的手紧了紧，段雪泽心跳微快。

　　二人好似都沉浸在自己世界中，没有发觉身后那人紧绷的身体，以及逐渐激烈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