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降洪灾
夏至刚过，大雨连绵，夏雷冬冬，有连绵不绝之势。正是农忙季节，然而百姓被泼瓢大雨困在家中，田间农活被中断，破旧茅屋下，一张张黝黑清瘦的脸均面带愁容。
路人甲：“当家的，这雨再不停，我们家可就要断粮了。”
路人乙：“我知道。娘子与我再多纺点布，我拿去地主家试试，可能得贱卖了，指不定还不收，哪家哪户不想把东西卖给地主？”
浓重的令人窒息的雨腥味，从门缝、窗缝、一切缝隙钻进来。天空闪过无数条火蛇，霹雳在树梢上炸响，恍如末世。
西边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响，接着在纷杂的声响中，又响起了急促的铜锣声，那块锣几乎要被主人敲碎，声音像刀子似的钻进人们的心里。
雨幕中跑来一个精瘦的庄稼汉，嘴里还不停的大声嚷嚷着什么，伴着破锣的声响，是那敲锣人沙哑的令人胆战心惊的呼喊。
路人甲：“他说什么？”
路人乙：“糟糕，是洪水决堤！”
洪水来势汹汹，瞬息之间就把一个在风雨中飘摇的村庄吞噬，还给人间一个水茫茫的世界。人们甚至来不及跑，房屋就像狂涛中的小船，晃动起来，嘎吱作响，轰隆一声塌陷了，被洪水挟着极速冲向前方。
水火无情，一夜之间，哀鸿遍野，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洪水还在暴涨，低处的水还在不断攀高，浪打浪，侵蚀着远方。
浑浊的水面上还漂浮着人泡得发白的尸体，还有淹死的牲畜，小孩看着那些鸡豚咽口水，他们已经好多天没吃上一顿饱饭，饿得发昏的人把死鸡死猪捡回来烹食，不久爆发了严重的瘟疫，让灾情更显严峻。
京城。
皇帝：“工部尚书，你有何高见？”
李彦：“愚以为，应该先疏后堵。”
被点名的工部尚书李彦不寒而栗，百感交集，愁眉紧锁。
傅守颜：“无知至极。”
只见一英姿飒爽的武官，上扬眉，丹凤眼，脸如刀削，薄唇紧闭，锋芒逼人，给李彦来了个冷水浇头。
傅守颜对工部尚书的话嗤之以鼻，傲慢不逊地评价了李彦的意见。
皇帝：“傅将军又有何高见？”
傅守颜：“臣以为，工部尚书的点子并不实际。目前大雨不歇，各处河道暴涨，想疏通河道沟渠加速排涝是没错。但是水流如此之快，人一下去就会被湍流冲走，如何疏通？目前的工具是木耙，要耙到何时？就算我的将士愿日夜不歇疏通河道，但耗费大量体力，需吃比平日更多的饭，如今粮食紧张，此事效率又低，故我不赞成。”
皇帝：“那你有何解决办法？”
工部尚书浓眉大眼，也颇为耿直，不甘示弱地向傅守颜发难，欲与他唇枪舌战一番，奈何尚未出拳，傅守颜就出人意料地败下阵来。
傅守颜：“无。我只会带兵打仗。”
官员们在底下七嘴八舌地积极讨论，然而讨论半天，连个能用的点子都没有，最终不了了之。
皇上为之龙颜大怒，众官噤若寒蝉。
“朕明明令后宫缩衣减食，开仓救济，用国家之力救生民，为什么他们还要喊饿，说我们只顾自己温饱不顾百姓死活？”
丁寺：“禀皇上，臣以为这都是老百姓贪心，故意讹诈粮食。”
说话人欲依附于工部尚书门下，是趋炎附势之徒。他认为是百姓的问题而非官员的问题。
李彦翻了个白眼请他自己体会，心中默念，
#李彦：“憨头儿郎增福延寿。”
底下人窃窃私语，有人不动声色地嘟囔，
云祁：“还不是自己拿了太多。”
嘟囔的人，正是云祁。
皇帝：“翰林大学士，你刚才说什么？”
云祁从容自若，义正辞严，
云祁：“臣言，非是圣上不够尽心尽力，而是有人发国难财，暗中扣下送往灾区的粮饷。”
话语一出，像一粒石子抛入水面，人言声不绝于耳。
皇帝：“可有证据？”
皇帝正襟危坐，脸色严肃，
皇帝：“我希望没有这事，但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深不可测的目光扫在官员的身上，大家的反应各不相同，不知谁是犹大呢。
总的来说，都不好受，毛骨悚然。
云祁：“自然有。但整理出来还需时间，当务之急应是解决洪灾问题。”
他仿佛稳操胜券，十拿九稳一般从容淡定。
皇上面色阴沉，如此紧要关头，还有人再背后作祟，几乎忍不住想怒吼出声，一忍再忍，平心静气后继续说道，
皇帝：“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
云祁站了出来，恭敬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条理清晰地说道，
云祁：“首先我们要了解洪灾的原因才能对症下药。”
云祁：“此次洪灾最主要的原因是降水过丰。肯请圣上登高，起用法坛为民祈福。”
“准。”皇上言简意赅，干脆利落地同意了。
云祁：“还有一个原因，百姓平日在河里建堰，拦水捕鱼，泥沙沉积，拔高河床，故大雨至，河水泛滥溢出。必须严令禁止此事。待雨停后，将河道淤泥清除。”
皇帝：“准。傅守颜你配合云祁。”
傅守颜站出来领命，目光飘向旁边一尘不染，昂首挺胸的少年云祁。
#李彦：“臣遵命。”
皇帝：“这本是水官分内之事，工部尚书，你办事不利，罚扣除三个月粮饷。”
“是。”工部尚书满头大汗，似乎十分怕热似的。
皇帝：“水部郎中，员外郎，你们听从云祁差遣。”
这两位主管津济、船舻、堤堰等事，同情地看了看工部尚书，暗自发誓要更加兢兢业业。
云祁道了声皇上英明，继续从容不迫地说道，
云祁：“我们必须捐款捐物，我个人捐黄金五百两。”
这，大家可就不乐意了，议论纷纷，朝堂之上，像一锅沸水在沸腾。
皇上许百官在朝堂上适宜的讨论，所以，他们敢议论不绝。
高玉棠：“臣捐白银一万两。”
高玉棠一生清贫，两袖清风，这已是他个人的全部家当，云祁看向师父的眼神，充满由衷的敬意。
道高龙虎伏，德重鬼神钦，说的就是高玉棠这样的人，清如水，明如镜。
云祁：“捐款之后，我们还要解决如何把钱落实到百姓身上的问题。我建议让太子太傅负责。”
皇帝：“准。太子太傅清风亮节，深得朕心。老臣负责，朕放心。”
高玉棠眼中拘着把心酸泪，缓缓下跪，
高玉棠：“谢主隆恩！臣当不辱使命。”
云祁：“家园重建问题、恢复经济问题，臣还需思考。洪灾后会爆发瘟疫，这必须重视，要做好调查工作，发现患者，必须隔离。臣知此事最难，愿替君上解忧，传达圣意。”
云祁才高意广，秉持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精神，果断站出。
皇帝：“好，好，好！”
皇上一连说了三个好，心中对云祁更喜欢一分，
“朕再加派十名御医，各地再选五十名良医与你同去，从宫里再拿些需要的药材去。”
在瘟疫面前，医生尤其重要，十名御医统领医疗队，皇上还吩咐御医尽量护云祁周全。
皇帝：“贪污问题，朕亲自解决！散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