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凤求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求凰》

那日热闹了很久，入夜，又是另一番热闹。

云祁背着手，手里拿着只通体碧绿的玉笛，站在了白天的那条江的边上。

远处灯火阑珊，欢声笑语似乎都与他无关，白鎏此时不知道哪去了。

他捡了一颗石子，奋力一掷，石子踩着水飞出去很远才停下，他正暗自得意，他突然听到一声叫好，惊惊慌慌地回头，用衣服擦了擦手，好像很怕让别人看到他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似的。

他的目光又柔和了，

“是你。”

月光如洗，清风轻轻抚动了她的云鬓，暗香自来，她的眼睛一闪一闪，

“你玩得真好，可以教我吗”

“我还是教你吹笛子吧”

“为什么？”

“因为……这是个不入流的小游戏。我看到姑苏这里的孩子几乎都不玩。而且都是孩子玩的玩意。”

云祁越说声越小，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白里透红，让人想咬一口。

“我不觉得，那是因为没人教他们这个。我真的很喜欢，你把石子打出去时的那种潇洒劲。”

“真的？”

两个人在月光下叽叽咕咕的交流心得，云祁告诉她，挑石头要挑扁的那个，太圆走不远，手腕用劲也有技巧。她一开始都是失败，云祁看她有点沮丧，亲自给她选了一颗，放到她手里，牵着她的手腕，一甩，比之前远了好多。她越玩越上头，抱着裙子找石子，不方便，干脆让云祁抱着她的裙角，云祁这时的脸已经红得要冒烟。

曲一刀：“来了？小不点。”

　　他坐在宽大的松木桌前，桌上用石镇压着一幅字画，用色大胆华美，字迹龙飞凤舞的。

　　字画结合给人说不尽的美感。墨迹未干，透着股松香。

歌苓：“又在风花雪月？”

　　她调皮地冲他一笑，顾盼神飞，而后也不拘束，自己捡了个椅子，拢了拢长裙坐下。

曲一刀：“别顾着调侃我，大雪天我把你捡回来，视若亲妹，养了数年，教你琴棋书画，许你卖艺不卖身，你如今正是豆蔻年华，见的男子也不少，可有意中人？”

　　男子颇为清新俊雅，眉眼间尽是柔情，并无传闻那般的艳丽，眉目清朗，端的是一身正气，烟花之地出了朵白莲。

　　他手下之人均受他保护。

　　有的姑娘被别家的老鸨欺负惨了，他看不了女子这般受气，花重金买回，买回后各凭本事挣钱。

　　这些年他遇到的好逸恶劳的女子也不是没有，那些女子大都是被大家伙好言相劝，或是逐出，并不需耗他颜面，自有人处理。

　　众人皆叫他主子，唯独歌苓知道他的名字，私下里叫他曲一刀。

歌苓：“倒是有一个，可我既不知他姓名也不知他何许人也。”

曲一刀：“长什么模样？”

歌苓：“桃花眼，身高和你差不多。”

歌苓：“冰蓝色长袍，好看，是我见过的，唯一能和你一较高下的人。”

曲一刀心腹昭跃在门外敲门，得到主人同意后进门，表示有人想跟曲一刀谈事。

曲一刀：是谁？

昭跃：云府小公子，云祁

曲一刀：我倒是听说过他，颇有才情，吟诗作对不在话下，酷爱饮酒作乐，总是在烟花之地流连，他是想赎哪位姑娘？

昭跃：他拿了一幅画来，他说他也不知道他要赎哪位。

画上画的正是她。

歌苓：可是桃花眼，冰蓝色长袍？

歌苓脱口一问，又觉自己心急，别扭地低头搓着手帕。

昭跃：正是。

小厮昭跃有点好奇地望望歌苓

曲一刀眼睛含笑，好整以暇地望着局促不安的她。

曲一刀：躲到屏风后面去，让我来会会这小子。

曲一刀：请他进来。

　　云祁在外面等了等，右手摇扇，旁边跟着给他拿钱的手下，忖度着这银子够不够之际，被传入书房。一番寒暄后直奔主题。

曲一刀：你要赎歌苓姑娘？

云祁：她叫歌苓？是，我准备了黄金万两，且家中并无妻室，可否赎她？

曲一刀：这是否有点草率？我看重的不是钱，我视她如家人，可怜她无父无母，还是个歌姬，我还是不想她受人欺负。

云祁：“你放心，这事我能全权作责，一心思慕，怎会让她受辱？”

曲一刀：听到了？嫁不嫁？

　　歌苓面若桃花，缓缓自屏风后出，以袖子掩面，露出双水灵灵的眼睛

歌苓：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