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调案卷
牢房的四壁被岁月侵蚀,显得斑驳而阴森。这里没有一丝阳光,只有从高高的、狭窄的窗户外透进来的一丝微弱的光亮,勉强照亮了这个充满绝望的空间。
沈灼将男人绑在了一根湿漉漉的十字架上,他的衣物破烂不堪。
当一桶冷水无情地浇在他身上时,他的身体猛地一震,从昏迷中惊醒。他的眼睛四处游移,似乎在寻找逃脱的可能,但很快,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别看了。”沈灼的声音冷硬如铁,“说实话,到底是何人派你假扮灾民的?”
男人抬头,他的眼神平静,面对沈灼的质问,他只是冷冷一笑,并没有回答。
沈灼的眉头紧锁,她转过身,提高音量,声音在牢房里回荡:“不说就只能动刑了。”然而,男人依旧沉默,他的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坚定。
沈灼缓步来到李司长身旁,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安:“李司长,这人……怎么连动刑都不怕?”
李司长只是淡淡一笑,随后他用眼神示意沈灼回头看看男人。
沈灼半信半疑地转过身去,却发现那男人已经咬舌自尽了。
她随即冲了过去,捏起男人的下巴,看着男人嘴里流出来的鲜血,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沈灼愣在原地,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和不解。
“……死士?”沈灼后知后觉。
李司长轻笑,他的声音平静:“对这种人用刑,是没用的,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沈灼眉头微微皱起,她放开那男人,走到李司长面前,道:“所以,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不甘。
“你要学会分轻重。”李司长缓缓道,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时间紧迫,当务之急是要彻查暗月会。”
沈灼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那这件事该如何解决,这人自尽了,还怎么审问出结果?”
李司长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毋庸置疑,这就是太子的手笔,你自己多留个心眼就好。”
沈灼不太甘心,但也只能作罢。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智慧。
沈灼沉默了片刻。她想着,既然暗月会是个不正当的组织,那么政法司里就一定会存有记录。
“李司长,请问案卷都存放在何处?”沈灼声音清晰地问道。
“记档部。”李司长的目光在沈灼身上停留了一瞬。
沈灼没再多言,她向李司长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后迅速转身,向记档部走去。
沈灼离开后,牢房的阴影中,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诚远,政法司的处长,亦是李司长的暗卫。
他的武功高强,足以在京城中排进九品高手之列,但政法司里的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处长竟是位高手。
他从暗处走出,站到了李司长的身侧,两人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神秘。
“你就把这么重的任务交给了她?”诚远的声音低沉。
“我是在帮沈文杰锻炼她,更是帮她寻找在陛下面前表现的机会。”李司长没有转头看他,笑着回道,“沈文杰那老家伙……生怕他这女儿出什么事,当宝一样护着。这哪行,沈灼必须学会如何在京城立足。”
诚远微微一笑,似乎对李司长的回答并不意外。
“那你就没想过,若她真出了什么意外,该怎么办?”
李司长沉默了,笑容渐渐消失在了脸上。
他没有直接回答诚远的问题,而是淡淡道:“诚远,你最近话有点多。”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然后缓缓转身,缓步走出了牢房。
沈灼踏入记档部的那一刻,她仿佛置身于一个由纸张和忙碌身影构成的漩涡之中。空气中弥漫着墨水和旧书页的味道,纸张如同飞舞的蝴蝶,穿梭在各个角落。
她的目光在忙碌的人群中快速扫过,试图寻找一个可以求助的对象。
她清了清嗓子,带着一丝不确定,向四周问道:“呃,请问……各位能帮忙调几份案卷吗?”
这些执政官们,平日里严肃而专注,此刻却迅速聚集到沈灼身边。
他们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争先恐后地询问:“能,当然能!请问要调什么案卷?”他们的热情都快溢出来了,让人几乎可以感受到那股热浪。
沈灼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场面吓了一跳,但她很快调整了情绪,镇定地回答道:“关于暗月会的案卷。”
她的话音刚落,那些热情的面孔瞬间冷却,执政官们纷纷回去各忙各的了。这翻脸翻的……也太快了吧!
然而,在这股退潮中,有一个人例外。他没有随波逐流,而是继续站在沈灼面前,说道:“我可以帮你调暗月会的案卷。”
沈灼看着他,欣慰一笑。
不过,那男人却贼眉鼠眼地眯起了眼,朝她比了个手势。沈灼立即心领神会,从衣袖中取出一些银子递给了他。
男人见银子到了手,嘿嘿一笑,他的笑容中充满了满足。
他一边收起银子,一边恭敬地对沈灼说:“随我来!”他们穿过记档部的长廊,沈灼忍不住好奇地问:“请问阁下……”
话音未落,男人自我介绍道:“噢!我叫钱明。”沈灼听后,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钱明会向她索要银子。
随着他们的步伐,沈灼又问:“为何方才我说要调暗月会的案卷时,大家都是那副样子?”
钱明叹了口气,解释道:“哎呀。暗月会的权势有多大,大家心里都清楚。有人曾发现了暗月会的行踪,隔天就被他们给除掉了!自然不敢得罪。”
沈灼的眉头微蹙,她继续追问:“那你又为何?”
钱明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也不敢得罪。但是只要给银子,我就能帮你办事!”
沈灼无奈地笑了笑,她感到好奇:“为了银子,命都不要?”
钱明摆了摆手,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嗐!什么能比银子重要啊。”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对金钱的执着。仿佛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银子才是最真实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