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水落石出

一位长者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他观察到眼前的众人，明白了他们的来意，随即又将房门关闭。幸好，沈灼反应迅速，及时拉住了房门，避免了房门的关闭。

　　她诚恳地对那位长者说道：“老人家，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向您了解一些情况，可以吗？”

　　听到话语后，老人经过再三思量，最终决定打开房门，允许他们进入室内。屋内灰尘弥漫，使得他们因受到刺激而不断咳嗽。房间空间十分有限，其中一张小床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床上似乎覆盖着一层厚重的窗帘，隐约可见其中似乎躺着一个人。

　　众人坐在硬木凳子上，沈灼问道：“老人家，我们听百姓们说，您是卖纸符的？”老人沉默半晌，眼见事情瞒不过去，他也只好点头承认。

　　几人对视一眼，钟久言便问道：“那您见过百姓们口中说的鬼祟吗？”这一问，谁知老人直接回答道：“那鬼祟是我假扮的。”

　　闻言，他们也未震惊，毕竟这世上没有鬼祟，只有可能是人假扮的。沈灼又问道：“……您假扮的？为何啊？”

　　这位老人低垂着头，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无尽的无奈与悲苦。他缓缓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向床边，轻启帘幕。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躺在床上的男孩，面色苍白如纸，唇色干燥无光。

　　“我的孙子患了病，找遍了城内的名医，他们们都说这种病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直到我找到了另一个医师，他看了看我孙子的症状，便给我开了方子，让我每天熬药给他喝。我本以为我孙子终于有救了，可结果……他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用的药也毫无用处，我这才得知那人竟是个庸医……”老人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着的孩子，眼里尽是心疼与自责。

　　他继续说道：“我三番五次地去找了那庸医，结果他却不认，还说是孩子体弱多病，不关他的事。家中的银子本就不多……我为了给孩子治病，花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这才不得已而想出此计，卖纸符赚银子。”

　　沈灼蹙着眉听完，站了起来，走到老人身边问：“老人家，我略懂医术，可否能让我看看您孙子的状况？”

　　闻言，老人犹豫了。他刚被庸医骗了钱，现在难以相信别人。沈灼见状，猜到他在担心，便安慰道：“您放心，我不收您的钱。若是今后出了什么问题，您可以来城内的沈府找我，我来承担后果。”

　　见沈灼一脸诚恳地说出这话，老人又想了想，眼下情形，也没什么更好的法子了。于是他便无奈点头同意。

　　沈灼坐在床边，先是给那孩子把了脉，后又观察着孩子的症状。半晌过后，沈灼说道：“这孩子的脉细而无力，是血液亏损、气血不足的脉象。加之面色苍白，头晕目眩，血虚之极。”

　　老人一惊，慌忙问道:“那……那该怎么办？”

　　“当以养血生血为主，俟血液充盈，再行调理气血。”闻言，老人心里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深深呼出一口长气。

　　沈灼站起身，又问道：“老人家，这里可有山药红枣之类的？”老人连连点头：“有有有！”沈灼笑着，走到墙面泛黑的厨房。

　　不一会儿，她走了出来，手上多了一碗粥。沈灼端着粥递给老人，说到：“我煮了些山药红枣糯米粥，喂给他喝，对补血气有大用，您今后可以多煮一些给孩子喝。”

　　钟久言看着这般全能的沈灼，不禁望着她移不开眼来，还露出了一抹笑容。陈景看着他的反应，无奈“啧啧”了两声。

　　老人双手接过碗，流下了几滴泪，感激地说道：“沈姑娘，谢谢您！您将来定会嫁给一个好人家！”沈灼笑了笑，摆摆手说：“不不不，没什么的，不用谢。”

　　沈灼看着老人小心翼翼地将粥喂给男孩，那孩子脸上的气色果然好了许多。她说道：“老人家，那个……您卖纸符赚来的银子，还是要还给百姓们的。”

　　老人闻言，想都没想直接颔首答应：“还，必须得还。对此老身我……也感到很抱歉，我承认我假扮鬼祟而赚钱的行为很不恰当……”

　　沈灼微微一笑，轻声说：“无妨，我们已经知道我您是迫不得已的了。”此时钟久言也走上前来，问道：“那您可否将那庸医的住址告知于我们？”

　　老人告诉了他们庸医的住址，几人也纷纷向老人告别，乘坐马车回了京城。回京后，钟久言对陈景说道：“接下来的事，就不劳烦你了。你家里也有一位老人需要照顾的吧？”

　　“是，钟少爷，那我……就先告辞了。”陈景恭敬地拱手行礼，钟久言点点头。

　　陈景离开后，沈灼与钟久言二人就开始寻找庸医的住处。不一会，他们来到房屋门前，敲了敲门。

　　“谁啊？”开门的是一位看上去就很奸诈的男人。

　　“是贾医师吗？”钟久言问道。

　　男人看见门外的人是宰相之子和尚书之女时，顿时变了脸色，原先恶劣的语气立马变得和声和气，他笑道：“哎呀，原来是钟少爷和沈小姐啊。我就是贾医师，不知二位找我……所为何事啊？”

　　看着面前的男人脸上没有一丝的惶恐与不安，反倒是充满了轻松的感觉，沈灼冷笑一声，立刻用手打了他的颈部，将他打晕。

　　一旁的钟久言震惊，好身手……真果断。

　　两人将晕了的贾医师捆了起来，绑到了政法司。贾医师被一盆冷水浇醒，醒来后的他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政法司，于是立即喊到：“放开我！放开我！“

　　沈灼踢了他一脚，不耐烦地道：“闭嘴，老实点！”男人瞬间安静了下来。这时室内出来了两位执政官，问道：“沈小姐，钟少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灼将事情的缘由全都一五一十的讲给两位执政官听，他们听完，说道：“好，我们明白了，会按照相应的法则处罚他的。”

　　钟久言在一旁，双手抱臂说道：“慢着。”他走到绑着的男人跟前，俯身看着他，“贾医师，还请你将骗来的看诊银子归还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