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深渊

汝南王：我是欠你父亲一条性命不假。

汝南王：可以如今所求的也未免太多了些。

汝南王：你要我踩着万千人的血骨，只为了偿还你父亲当年的恩情。

汝南王：林月，你未免太高看我了一些。

汝南王拍一拍手，有一小婢女进来斟茶。

这个婢女身量纤纤，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神情羞涩。

阮莅接过茶水时手指故意触碰到了婢女的手臂，小丫头的脸腾的就红了。

汝南王：你说，我该怎么做。

林月：我现在还能活着，阮凌应该也是觉得对不住我吧。

林月：太后势力不可能一朝皆被尽除。

汝南王：为何你就不肯接受现实呢？

汝南王：盛世之下必埋乱骨。

汝南王：只不过那个牺牲品碰巧是他而已。

汝南王：你说，要我如何做。

林月：娶我。

汝南王：……

林月：不必你做伤天害理的事，我只要你娶我。

汝南王：什么？…

林月：这个也做不到？

阮莅笑笑，仔细打量她。

小鹿一样的眼睛圆溜溜的，面色苍白，人也有些瘦弱，虽算不上什么美人也还算清秀。

汝南王：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事？

林月：现在，只有你能做我的伞了。

林月：你的身份，就是我最好的屏障。

那时她太冲动，心头一热，全然不顾惜后果。

自她踏入这所魔窟开始，她，阮莅，穆青就都被搅和到了一起。

阮莅自然不会在生人面前暴露本性，人人都说他温润如玉，却不知他的另一面。

汝南王：好。

汝南王：我答应你。

汝南王：你倒也是坦诚。

林月松了一口气，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穆青，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怎么会失落呢？……明明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林月：你与林家本就有些纠葛，不怕引火烧身？

汝南王：这天下，还没有我怕的事。

林月：那你该好好想想，如何迎娶罪臣之女吧。

汝南王：好。

汝南王：小娘子不必忧心，等我消息就好。

阮莅笑起来很温和，一步一步靠近林月。

林月：干什么……

汝南王：既然已经定亲了，还这么见外做什么？

汝南王：以后就在这儿住下吧。

林月：……

林月没有办法，他一眼就能识破林月的困境。

全家伏诛，她一个弱女子骤然无依无靠，想来过的不易。

阮莅把林月的房间安排在了自己隔壁，同一廊下。

穆青没有追来，这样也好，免得自己放不下。

其实不是他没有追来，而是……另有原因。

她所做的一切，注定没有回头路了。

——

夜里，月牙儿高挂，林月想起自己的年少时光，心生落寞。推开窗依稀听见阮莅房间里有女子哭泣，轻轻地，听得不大真切。

阮莅门前还跪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瘦弱丫头，战战栗栗的。

想也不用想，林月约莫能猜到里面在做什么。

小小年纪就被卖进来做使女，也是可怜。

林月：呵……我竟然还有心情同情别人…

对于阮莅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丝毫不在乎，她要嫁的是他的权势，不是他这个人。